前方一方通行。——倒不是我喜欢这样打扮, 而是纲吉君每次在我出门后,总是会问要不要出门去接我。今天我是旷了工完全没回公司的!打算在外面逛一圈再说。
在我到之前,我的卷王朋友降谷零早就在座位上等候着, 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方按钮。
我走了过去正想说些什么。
降谷零用余光瞄了我裙子一眼,头都没抬:“抱歉, 我有约了。”
“是吗?那我走了。”
我手里还拿着没收拾好的折叠伞,低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降谷零的视线跟我正面对上,我从他看似平静的表情上,读出几分瞳孔地震的意味。
“……花言?”
带我进门的服务生因为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 好几次往我们两个身上看。
我和降谷零脸皮厚得很,岿然不动。
我坐到了降谷零的对面,跟身旁的服务生说:“一杯卡布奇诺和一份草莓蛋糕。”
服务生点头应下,等服务生走远了之后,降谷零才缓慢地斟酌开口:“花言,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吗?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也可以帮帮你。”
降谷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压低了声音,用着几乎唇语才能辨别的声音说:“是有人跟踪你吗?”
……是我不配打扮了还是怎么样。
“你是直男吗?情商太低了!”我的语气忿忿,“换做萩原才不会这样说、不,就算是松田也……不, 算了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我回忆起松田阵平的反应比降谷零还大, 他恨不得要去求神拜佛看看我是不是和别人灵魂转换了。
……我就对这两个猪朋狗友绝望了。
对于我的控诉,降谷零反而松了一口气, 露出了一脸“这才对嘛!”的表情。
他不置可否地耸肩:“你现在的风格和以前相差太大了, 不怪我。”
我觉得这是区别对待, 我甚至想去和佐藤美和子哭诉。
明明大家走的都是英姿飒爽的风格, 美和子偶尔穿一次常服裙子, 警视厅每个人仿佛女神降临一样击穿心脏。而我偶尔穿一次常服裙子,无论是公司还是以前的同僚好友,不是认为有陨石即将砸向东京湾,就是认为要世界末日。
“哼。”我负气地把绑好的折叠伞往桌面上一搁,同时服务生将草莓蛋糕和卡布基诺端了上来,我正打算吃,又忍不住说:“我来找你可不是听你数落我的,有什么事情快说。”
一说到正事,降谷零马上神情严肃起来,开门见山。
“花言,拜托你了。”
降谷零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掏出了文件夹,递到了我的面前,我打开了文件夹。
手指夹在了层层纸张之中火速翻阅,随后停在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个人的照片资料上面,他们两个人的生平详细地记载在纸张上面。
我之前的猜测立刻正中红心,猜对了。
不过一般能直接拜托我的无非也就是只有我异能力才能够做到的事了。
我的手漫不经心地触碰到文件夹的表面,文件夹仿佛是坠入了无法看到的地方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异能力【掌中花】能够影响世界因果,干涉存在这一概念的特殊异能力。
掌中花:持有一个一百平方的空间,空间仅供我一人自由出入使用。同时,被放入空间的所有东西会被赋予唯一性。既哪怕这个世界上存在多数的复制品在,只要空间里面存在唯一性,哪怕复制品的确存在,人的肉眼也无法看见、无法触摸到,直接赋予全人类大脑不存在的概念。
霸道又极具有掌控欲爆棚,直接了当来说,进了我的空间里面,这东西就独属于我一个人了,谁都别想再见到。
曾经无数次被安吾前辈吐槽说完全提现我个人性格的异能力,我对此不予评价。
以前掌中花的能力定位还是十分模糊,随着我年龄越大,使用异能力的次数越多。本身需要完全相同、即100%才能够赋予唯一性概念,到了我现在相同性只需要80%就能够赋予,我甚至认为现在并不只是我的极限,掌中花仍然能够成长。
虽然总是被人说我异能力离谱,可坂口安吾的堕落论、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小栗虫太郎的完美犯罪、绫辻行人的Another都远比我夸张多了。
如果说我们工作用的聊天室是世界级别的安全,我本身的存在就是情报监管保存的最高等级。
不管敌人是盗窃、情报泄露、拷贝,只要情报资料落到我的手中,敌人的情报通通作废。
我手上掌握的情报,毫不夸张地说能够引起各大非法组织趋之若鹜。所以我的人头在黑暗世界里面可是到了一百亿的赏金,如果不是没有名字、没有照片、连形容都没有,我甚至怀疑这个赏金还能接着往上面涨。
……那是当然的,这可是我的空间哎,首先保护的就是我个人的信息,我每隔一年我就拍了一大堆照片塞进空间里面。包括我家人、纲吉君的信息通通往里面塞了。
“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一毕业没多久之后就一个两个都不见了,果然去做了不见得光的事情。”我把叉子插进了顶端的草莓上面。
降谷零将天空展览的邀请函放到了桌面上,然后露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足以引得女人癫狂的营业笑容。
而我显然不在为池面癫狂的范畴之中,只觉得有一股恶寒和不妙。
我:……
降谷零你忽然笑的那么阳光少年很可怕哎!
我伸手打开了邀请函,展信入眼的是。
【亲爱的安室透先生。】
末尾补充。
【您可携带亲朋好友前来参与展览。】
“……安室透先生是谁?”
降谷零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保持着营业笑容解释道:“所有的邀请函都是写上名字再向外派出的。”
我不想追究他为什么要用一个假名,现在险些一个暴起把降谷零揍个半死。
我磨着牙:“你居然拿半成品送我。”
降谷零举手投降:“饶了我吧,天空展览的邀请函可是很难搞到手的,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我能够理解降谷零的难处,这不妨碍我的感到有几分遗憾。
本来是想着跟纲吉君一块去看看天空展览的,毕竟他也是搞珠宝这方面的,如果能去看一眼对他的事业也有帮助。
叉子因为我纠结的动作都把草莓碾成果酱,一片鲜艳的红色在奶油上滚落,就当我正想让草莓解决他可怜的一生时。
“啊啊——!有人死了!”
女性的尖叫翛然响起。
我放下了叉子,半睁着眼看降谷零:“为什么我每次跟你们几个在一块我就会遇到事件,上一次萩原也是、偶尔跟阵平他们聚会也总是遇到事件。”
“……我和你应该是第一次吧?”
我觉得他后面肯定还想加一句: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
降谷零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苦恼地说:“我稍后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呢,这些可就麻烦了。”
我目光停到了降谷零眼角下的漆黑:“冒昧问一下你昨晚睡了多久。”
降谷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老老实实地回答:“不多不少,三个小时。”
你是超人吗?
我都怀疑降谷零的异能力是不是不用睡觉了。
醒来了就马上跑过来赴约,而且还比我早到。我和他见面还没有十分钟,他就惦记着下一件事了。
不愧是卷王,将时间管理用到极限。
“……我想你应该和我的前辈很聊得来。”
降谷零:“?”
我琢磨了一下现在警官办案要留下来的时间,总觉得真让他们老老实实收集证据和情报,我今天的时间就彻底泡汤了。
我风行雷厉地从椅子上起来,哪知道降谷零跟我也是一个想法,我和他对视一眼。
我:“我去问问监控视频。”
降谷零:“既然如此,我去看看现场遗留下来有多少情报吧。”
我们两个默契地不约而同向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敢在我们两个人面前犯下杀人案件,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时间都是很珍贵的吗!
区区杀人犯,看我几分钟内就揪出来。
我走到了案发现场的旁边,死掉的女性手里还拿着沾满奶油的叉子。服务生在一旁惊慌失措,遭受到了四周顾客关于食物中毒的问责。
坂口安吾前辈在前往港口黑手党上班之前,轻飘飘的留下一句。
“很感激你今天晚上的努力,拯救了七百多人的性命。但是,这不是你休息的借口,你这几天接二连三的翘班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说什么你也要把这几天堆积下来的文件处理完。”
SOS,我相当希望能够大声怒斥安吾前辈不讲人性,知不知道熬夜熬得多容易发生猝死事件。
没等我将抱怨说出来,安吾前辈扒拉出了自己目前的履历发给了我看。
在港口黑手党中担任情报员、和国外佣兵组织Mimic当成员,表象双面间谍,实际上三面间谍,他现在还要抽出时间偶尔处理一下异能特务科的工作。
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发际线沦为地中海只需要三年,便能实现一片光滑的秃顶。
这就是我畅想安吾前辈未来的大好光明。
我萎了、我蔫吧了,我没话说了,认命开始工作。
说是工作,不用赶通勤只在家里书房电脑面前处理已经是相当人性化了。
纲吉君似乎比我还惨,他回家之后洗了澡,还没睡够半小时,就被电话连环夺命call,直接从睡梦中被吵醒,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看到电话那边的名字敢怒又不敢言,灰溜溜地从床上爬起来工作。
我有一瞬间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睡觉了,要是在睡眠过程中被人吵醒,那个滋味实在太酸爽了,我完全不想体验第二次。否则会发生世界毁灭这种事情。
别人谈完恋爱以后,大多数都是甜言蜜语、你侬我侬,也就只有我和纲吉君两个人含泪在工作。
不过在纲吉君的眼里面,我恐怕是为了对暗夜公爵施行日行一次的催更活动——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他神经大条还是怎么样了,我看起来有那么偏执吗!为了催更连宝贵的睡眠时间都不要了。
堆积了两天的工作根本不是人能够完成的,一直到了十二点钟,我才勉强挤出时间,给自己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趿拉拖鞋到了厨房之中,做饭的精力是完全没有了。
“纲吉君,要吃方便面吗?”
纲吉君的声音如释重负,听到了我的声音跟见到救星一样,哗啦一下把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都丢到了一旁,喜极泪下地打开了房间门,迫不及待地说:“要要要、我要豚骨味道的!”
……纠正一下,也许不是像见到,我现在就是纲吉君的救星。
我煮了热水。
两分钟以后,我和纲吉君坐在了餐桌的面前,两个人一人一桶泡面袅袅升起。我和他两个人都顶着一双巨大的黑眼圈,眼睛尤其想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
“好累啊……想睡觉……”纲吉君发出了无意义的呻.吟。
真惨啊,这就是现实。
这个世界上除了年轻人,哪有那么多美妙的恋爱生活。
“纲吉君。”
我在等待泡面好的时候,发现今天的日历还没有打勾,当我拿起笔勾了一下后,看到了日历上的小红花已经是五天以前了,我心情相当复杂。
“后天就要回意大利了吗?”
纲吉君整个人像是软绵绵的蜗牛一样软体化倒在了餐桌上,一度要彻底睡了过去,他脑壳磕到了桌面上,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啊……我好像忘记和花言说了,这个月因为工作原因我都会待在日本。我们公司打算在日本接着发展,之前已经预定好建设装修的公司已经竣工了,还有一些相关的事项,我要留在日本看一看……不过可能因为工作原因,我没办法每天都回家。抱歉啊花言,明明在日本了却抽不出空。”
“没关系,工作要紧嘛!”我体贴地说。
然而我心里面慌得很,我这个月真的不可能一半时间都待在了家里面,我现在在家工作的时间已经抵达上司可以忍受的极限了。异能特务科那边还有一大堆需要隐瞒的资料等我解决,得想个办法抽时间回异能特务科解决。
“比起这个,纲吉君还是注意一下休息比较好哦,工作再重要也要考虑一下身体,万一倒下了可就不好了。工作随时都可以处理,也不着急一时。”
纲吉君一副即将仙去的疲劳使我不得不出声提醒一下。我是有专门训练过,倒不是很在意,纲吉君昨天晚上才经历了一场重大事故的波及,心情还没调整好就要工作——果然公司管理有问题吧。
“……不行啊,现在的事情容不得我再拖延下去了。”纲吉君爬了起来,相当苦恼地挠了挠头发,“……要尽快做出决定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