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知到了。
大理石灯柱路边分列,上面雕刻的罗汉或站或坐或蹲或倒,一个个憨态可掬。日光穿过树叶,映照在一十八步白玉阶上,显出一派庄严肃穆之感。山门前立着半人高的赤金香炉,三根手腕粗细的万寿香烟雾袅袅升腾。大雄宝殿内有人诵经拜佛,有人求子问药,有人祝福祈寿。平日香火便如此兴盛,真不知到了佛诞又该是如何盛况。
佛门清净地,从来不知是菩提多些还是欲望多些。
一眼望去没见到多少佛门真意,倒是饱览了众生百态;又或许,众生百态即真意罢!
黎萧叹了口气,到了这种玄乎其玄的地界儿,她反而感受到了人间现实。
罢了!穿越时空,灵魂附体,犹如千年之前同山顶洞人见到航天飞船,移动网络。她如今的情形,科学地说是一种生命的超自然离奇存在形式。
黎萧苦笑了几声,只不过现在轮到她做那个山顶洞人。
身旁的人见忽然咧嘴一笑,都莫名其妙。
崔舅母问她,她只放下幂离自随着接待香客的沙弥前行,口中还念念有词:“佛曰:不可说。”
在晋唐,修建僧舍寺庙须官府批发文书;百姓出家,亦需官府签发度牒表示许可。
圣上践祚方才三年,尚未表现出对那个教派有所青眼。僧院禅寺对往来的官员及官眷格外优待。
她们一行人到来之前,早有僧侣收拾了厢房候着,只待夫人们并进了正门便沿着安静少人的夹道领入偏院休息落脚,不时还有沙弥奉果送茶。
所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越往里寺庙后边走,见到的景致越清心静气。
钟山寺的禅房独占了半面山,从远远山下望去,不逊于一座小小的坊市。
黎萧像个不安分地孩子,在厢房吃了会儿禅茶斋果,便拉着崔舅母问;“咱们不去正厅拜那尊金身大佛?”其实是想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