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的脊背挺直,白衣墨发在风中飘扬着,明明可以风雨皆避,却半点也不阻止大雨浸透儒衫。
他的手中有着一把油纸伞,却用左臂举在身侧,好似在遮挡什么。
风飘凌看去,却见伞沿滴落春雨,如一帘水幕。而被圣人护在伞下的,则是一株半人高的树苗。
树苗的枝条似乎是被春雷打中,有几根折断了,落于泥土里。又被大雨骤然浇透,此时有些萎靡不振。可是他还残存的些许纸条上,正孕育着新芽,是嫩绿油亮的模样。
“飘凌,跑那么急作甚?”谢衍并未回头,便知道来者是他的弟子。他的声音淡然,“这个时节,微茫山雨大,行事莫要浮躁。”
“是,受教。”风飘凌执弟子礼回答,然后走近看了看那株树苗,问道,“师尊为何不去避雨,而是来此为这株树苗执伞?”
“这树苗是我从西佛洲移植而来,在中洲很难成活。”谢衍垂眸,望向淋水太多,有些蔫蔫的小树苗,“它生于旱地,幼小时最怕过度淋水,娇气得很,偏生又命途多舛,昨夜又被春雷劈了,差点没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