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日后不会宠幸那群姬妾了。”
秦黛黛仰头,她笑得开心,仿佛因为这句话很幸福。
裴行弃听完,额头青筋突突跳。
这样的蠢话,也只有秦氏会信!难道她听不出来,那是裴行远哄她的话吗?简直愚不可及。
男人气到指尖攥紧,心中除了怒气,也越来越酸涩了。
秦氏果然是瞎了眼,就裴行远那样的男子,她也能瞧上!
“不过,这好像……”
少女欲言又止,她双眸望着他,满眼的疑惑,许久,她才将话说全:“这好像不关……不关大公子的事情。”
她和裴行远的事情,关他什么事情?
他竟然也会和她提起裴行远?还和她说起后院之事,他意欲何为?
秦黛黛其实有些猜到了,她心中的兴奋又多了些。
若不出她的所料,裴行弃定然愿意兼祧两房了。
只不过,还差一把火候。
到底要怎样才能将他逼急呢?
裴行弃听完她这声不关他的事,心中的郁气更重了。
不关他的事情?
他的眉头紧皱,若是从前,秦氏要和谁在一起生子,确实不关他的事情,可如今……
男人心中腾起嫉妒,要是真的不关他的事情就好了。
裴行弃紧抿唇,他发现自己有些在意秦氏,他不想她和裴家老三在一起!
这抹在意让他心头躁动不已,他周遭的气息再一次冰冻三尺。
“若大公子无事,我便先走了。”
她做出一副躲他的样子,眉眼低垂,和他保持距离。
裴行弃气笑了,之前,她引诱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现在……她要和他保持距离?
男人的脑中又不禁闪过刚刚下朝归府时看见的画面,她和裴行远有说有笑的,笑容明媚又灿烂,如今到了他面前,却一副很忙的样子。
秦氏……好大的胆子。
“站住。”
秦黛黛刚走没两步就被叫住,她偏头:“大公子还有事吗?”
她催促着他,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
裴行弃:“……”。
现在,他叫她她就不耐烦了?
她是不是要气死他?
裴行弃呼吸不稳,几乎要被气坏了。
秦黛黛却再一次开口,“大公子日后若无事,还是不要叫我了。”
“我怕三叔……裴郎会误会。”
她提醒他,此刻她口中的裴郎,早已不是他裴行弃了。
说完,少女面上又是一阵娇羞。
裴行弃这次真的气疯了。
裴郎?她唤裴老三裴郎?
是不是随便一个男子,她都可以这样唤?
秦氏这个下作的女子!不知羞!
他好生气!快要气坏了。
“秦氏,住嘴。”
再让他听见她唤裴老三裴郎,他就弄死她!
以往勾引他的时候眼光不挺好的?现在……她的眼睛是瞎了吗?就裴行远那样的货色,她也不能瞧上了?
“三房不可能兼祧两房。”
她最好死心。
她休想与三房有任何关系!
秦黛黛听他这么说,眼圈瞬间红了,她抬眸看他。
“你胡说。”
“老祖宗已经同意这件事,裴郎也同意。”
“三房兼祧两房之事板上钉钉。”
她反驳他,语气不服。
裴行弃见她这般伶牙俐齿,更是气到头疼。
他倒是不知,秦氏除了不知廉耻之外,这一张嘴还如此善辩。
老祖宗同意又如何?裴行远同意又如何?
他不同意!
裴行弃那张脸越发阴沉了,他骤然逼近秦黛黛。
“我不许你与三房有任何关系。”
他不许,这件事就绝无可能。
男人气坏了, 这会变得霸道又蛮横。
秦黛黛嘴角的笑都要压不住了,她觉得手心微痒。
许久,她主动开口:“为什么?”
他是不是要说,他愿意兼祧两房了?
为什么?
裴行弃哪里知道为什么!难不成要说他心中不舒服?他万万说不出这种话。
他才不在意秦氏。
秦氏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留在裴家只会辱没门楣。
“大公子可是……”
“可是吃醋了?”
她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眼睛藏不住的欣喜。
她已经决定了。
若他承认了,并且愿意兼祧两房,他们今晚就可以洞房。
来年,等父兄落难,他也能帮上一二。
等父兄度过这一劫,她保证再不烦他。
“夫君,我们今晚便可洞房。”
“若不然,来我屋子?”
她的屋子比较温馨,床也比较软,睡得比较舒服?
裴行弃听着她这些轻浮的话,指尖顿时攥紧,他浑身又不对劲了。
秦氏这种轻浮下作的女子,她又说洞房二字。
南边的女子都如她这般自轻自贱吗?
总对一个男子自荐枕席?呵,当真是下贱。
“做梦。”
裴行弃再一次嘴巴快过脑子,吐出了两个字。
秦黛黛:“……”。
这次,她真的要气炸了。
好好好,好得很!
她以后再理裴行弃就是狗,猪狗不如。
做梦?做他的清秋大梦去吧!
秦黛黛气极,她瞪了人一眼就走了。
这次,她才不管裴行弃的脸色如何?
裴行弃看着少女跑远的身影,他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想,他刚刚的话她爱听不听。
不听,日后被裴老三玩弄丢弃,可别到他的面前哭。
裴行弃眉头紧皱,第一次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滋味并不好。
他想,他才不是因为不想秦黛黛和三房在一起才说那些话。
她爱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他不管,也不想管。
裴行弃想,他讨厌秦黛黛。
然而,一直到回到书房,他的心中还是不舒服,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偷听到的那些话。
该死的秦氏,她竟然要和三房在一起。
气死!
裴行弃很想忙案子,可他什么卷轴都看不下去,他满脑子都是秦黛黛。
时而是她唤他裴郎时的模样,时而是她抱着他的样子,每一个样子的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日,裴行弃什么都没干。
以往他一日能干很多东西,今日,他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又过两日,他下朝归府,在回院子的途中却撞见了好些个小厮,他们手中都拿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红绸。
这是要做什么?
裴行弃下意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幽蛇懂得为主子分忧,立马叫住一个小厮询问。
等问完,他也愣住了,原来府上有喜事了。
“爷,二少夫人和三爷成了。”
主子日后不必兼祧两房了。
幽蛇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他顾着开心。
谁知道,裴行弃那双阴沉沉的黑眸直接扫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没有半分开心,反而,满是杀意。
秦氏和裴行远今晚要洞房?
这个念头一起,裴行弃浑身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