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一下一下,砸在紧绷的神经上,连续不断,背上的汗一下子冷了。
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的嘈杂,背靠着有些剥落的墙皮,陈汉升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快到几乎要罢工。
他深吸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强迫自己镇定,粗声粗气地朝门外吼:“哪个砍脑壳呢,敲魂啊敲,报丧呢!”浓重的滇西口音脱口而出,他试图用这含混的土话混淆视听,让对方产生几分敲错门的疑虑,或者至少,期望能出声回应,能捕捉到门外人的一点信息。
然而,门外的敲门声没有丝毫停顿,甚至那节奏和力度都没有变一下。没有不耐烦的催促,没有找错门的疑惑,什么都没有。这比任何恶毒的威胁都更让人窒息,它意味着门外的人目标明确。
陈汉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那扇唯一的窗户边,头微微偏出去一点,向下快速扫视。
楼下,刚刚被泼了一身泡面汤的小卖部老板娘正对着他窗户下方的位置,明晃晃的太阳地里,叉着腰跳脚骂街,唾沫星子在阳光下四处飞溅。她丰富的词汇量引来了一圈无所事事的闲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围拢着,仰着头对着楼上指指点点,发出阵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