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个激灵,身侧小手下意识地握住了他打伞的手,转身看向谭少慕。他一身与伞同色的墨色风衣,第一次让她觉得不那么的压抑,有着浅浅的,少见的温柔。
怎么了?她凝神问,总觉得他哪里不太一样,像是隐忍着什么,又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矛盾极了。
你在做什么?他哑声开口,看着她棉服,长发都被雨水打湿。因为她自虐,他的眉头皱得十分厉害。
何幼霖想到他这几天的早出晚归,想到白昕媛和成玉天不等她出手,就突然垮台,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个男人,在用他的方式,替她报仇。只因为她的话,这个男人就没有问题也要创造问题,让白昕媛和成玉天狗咬狗,没有证据也要捏造出证据,把他们绳之以法!
她和他殊途同归的在做同一件事。
她小脸上浮起一抹笑,少慕,谢谢你。
不。不要谢。
她的谢字除了让他更心痛,更愧疚,他并不能得到一丝的安稳和救赎。
当年她的解释、哭喊,委屈,他都自私地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听而不闻,甚至自大地以为放手后,她就知道她失去了什么,会乖乖回他身边。
谭少慕缓步走上前,微颤的长臂将她身子圈进了怀里!她衣服微湿,发丝里都是微冷的冬意。他心疼地把她抱了又抱,抱得很紧很紧。
傻瓜,这么冷的天,你还淋雨,你当你拍电视剧?
……她微囧,小手撑住他胸膛,想告诉他,她此刻的想法。那些她逃避的,过去所遭遇的事情,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和他说了。
可还没等她说出一句话,瞬间的天旋地转,谭少慕已经裹紧她,一下子将她抱起,朝停靠在路边黑色迈巴赫大步走去。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
窗外的雨声都消失了,而她已经在这个男人炙热的怀抱里!
何幼霖清浅地呼吸,抬起头,你……
对不起,幼霖……对不起!谭少慕健硕的长臂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青白色的俊脸上,透着浓浓的懊恼与绝望!
怎么了?你?何幼霖突然有些无措,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发疯了。但是想到成云天被抓……她恍然明白了什么,抓住他的大手,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他拥紧她削瘦的身子,轻抚她脸庞,眸子赤红,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告诉我她是怎么对你的,怎么……把你逼得跳海,差点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掉!你就那么讨厌我,不信任我了吗?
何幼霖凄苦一笑,笑得那样苍凉,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她害我。可是,你说了什么?
对不起……谭少慕身体一僵,低哑的声音从胸肺深处发出来,撕裂雨幕一般。
对不起……
当时的他,问她,证据呢?
幼霖,对不起!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蠢到极点了,对不对?他粗糙的指腹在她光洁湿滑的脸上划过,你那时候很失望,对不对?幼霖,你好傻。我那么的坏,那么的不可救药,你怎么还会原谅我的?
我不原谅。何幼霖摇了摇头,少慕,那样的你,我这辈子都不原谅。
闻言,他放在她脸上的手松开了,心里一痛,却痛的无比清楚,自己是有多么没有资格碰触这个女人!
可是,不原谅你,我就忘不了你。忘不了你,我的心里就一直被你霸占着,再也没人进的来。何幼霖摸上他的脸,轻轻地抹开他眼睛的湿润。
是雨水吧?
谭少慕,怎么能哭呢……
感受她指尖的温柔,他闭眸,深深吻上她眉心。他浑身剧颤,冰凉的嘴唇辗转在她的额头上,声音带着嘶哑的鼻音。
不要原谅我,也不要忘记我……以后,你在上,我在下,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只要你不痛,只要你开心,你说什么,我都去做……好不好?
回到家里,何幼霖心思沉重地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谭少慕。谭少慕打听到的结果是,分院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的病人必须在三天内接受手术,否则可能会面临永久性失明!
难怪患肾病的病人,还没病入膏肓呢,那对夫妻就说,近日就要去b市一趟。这个捐赠手术安排的那么急切。
你说,我们要不要联系下当地警方?她试探道。
不用了。
为什么?她挑眉,嘟嘴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慕泽医院的名义受损,妨碍你这个杰出资本家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