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慕先前轻佻的脸色散退,变得有些凝重。估计是麻药的效力过了,痛感就变得更加敏锐。
他把她放在床边,冷冷抽回了手,把医药箱放在她的边上,你来。
何幼霖不想如他的意,但怕他真这么和自己杠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又不忍。
最后告诉自己,她只是医者父母心,只是职责所在,才压下小脸的担忧,真打开急救箱,帮他包扎。
绷带、剪刀、酒精、碘伏、止血钳甚至风险拆线的必备工具都有,这么齐全的设备,比她这个医生家里备用的都要齐全。何幼霖一愣,又忍不住吐槽起他的星座。真不愧是最龟毛,最讲究事无巨细都要完美的处女座!
她熟练地包扎好伤口,因为懒得换手去拿剪刀,她索性低头张嘴咬断了白色胶带。
她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僵硬的肌肉上,谭少慕冷眉蹙紧,这样不卫生。
何幼霖眼睛倏然瞪大!
眼睛里闪过浓浓的鄙视,纤眉微蹙,反正又死不了人。
他抿唇一笑,深眸里有暗潮涌动,大掌抚上她的脸,低低道,谁说死不了的?我刚刚差点就因为你,死于心脏休克了。
这下,何幼霖僵住了。
一男一女,坐在床上,又是久别重逢的夫妻,这样情话绵绵的话语,她又如何守得住自己的理智?
她的小脸别开,要走。
谭少慕却是冷眸一紧,猛然扣紧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拉。纤小的身影一个不稳,便跌进他的怀里面。
情绪,气氛,都刚刚好。他怎么允许,她再次逃避,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你放开我一下……孩子都睡了……
何幼霖慌乱不已,连借口都说的那么蹩脚,苍白无力。
谭少慕低下头,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子里,扣紧她的大掌低低道,我现在只有一只手,只要你用力,就可以推开我!
何幼霖闻言,一手扶上他的胳膊,打算推开他,却听见他又说,只要你舍得我再次流血,再帮我包扎。没关系,我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你不想做,那我们就不停的玩病人医生的游戏。除非,我失血过多昏过去,不然,你休想离开这个房间,这张床。
怀里挣扎的果然僵住了,纤长的睫毛簌簌颤着,下面水雾涌动,你……你又逼我。
从前,他拿她的家里人逼她就范。现在,他拿自己的身体。
谭少慕心下一疼,轻轻吻上她的唇,叹息一声:我不逼你,你就折磨我……霖霖,放过我,好不好?我错了,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我希望,你不要在折磨我,也不再折磨你自己。成么?
低哑沉痛的嗓音让她心弦微动,心中隐隐的酸涩直往上冒,越来越强烈。她只觉得说话时,气息都被泪水烧得滚烫,我能让你怎么样?你觉得,你能听我的话吗?
除了放开你,我都能。
我们现在这样,好像是全世界最普通的夫妻,彼此需要,有了孩子。可是,这样的场景,真的能长久吗?我哥,你师傅,白昕媛,这些人都像一座山一样挡在我们中间。纤眉蹙成一团,不是我们闭上眼睛,他们就不存在的……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和从前一样,对你百分百的信赖。你懂吗?你从前说我,被他们挑拨,才对你那样……可是,不是的。我能发誓,我没有。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敢了。我怕,未来的生活里,我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的一个眼神,就疑神疑鬼。
听到这些话,谭少慕只觉的心下刺痛,胸口都开始剧烈地颤。
他猛然吻下去堵住她的声音,吻着她的唇,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去疼爱,不要怀疑我,幼霖,不要……永远不要。你相信我,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爱别人。也不会再因为别人,伤害你。你永远永远都在我心里的第一位,好不好?
那声音,哑得史无前例。
那一句心里的第一位,是她求了多少年的期盼。
可是,她却不敢相信,只是分开五年,他就变化这么大了。
难道,不是一时的愧疚,一时的冲动?
等热情散退,他依旧是他,而她却再也不能做她了。
极度迷茫和惶恐的何幼霖抬起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看着面前骄傲如天神般的谭少慕展露出如此卑躬屈膝的一面,心头重重地震了一下。
等你理智恢复了,你依旧会那么坏,那么自私霸道?
何幼霖一僵,小手不安分的要推开他。
你听说我。谭少慕握住她的双手,如果我够理智,我不会这么心急的要你。我会和从前那样,算尽心思的争取你,用骗,用拐,用抢……可是,因为我对你意乱情迷,不是一时的,而是时时刻刻。
她嫣红的唇微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心湖里像是有一只乘风破浪的小船,把她搅得翻天覆地。
不知何时,她的小手紧紧攀上他的肩膀,摸着底下硬硬的肌肉,心跳如鼓。
她的手一颤,想退缩。他的唇却如期而至,比夜色更性感,气息醇烈压抑,裹着深沉的爱意。迫使她慢慢仰头,承接着他铺天盖地的疼宠。
谭少慕浑身激颤,失控地将她翻身压在厚实松软的被褥间。任由她小手扣紧他的背,手指抓成一团。
……嗯……激烈缠吻,两人呼吸紊乱却不肯停。
她敏感的那处突然提醒着她——是他,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