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思后想过后,小神君倏地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如此多虑,实属罕见。他向来是无牵无挂无惧无畏的脾性,这种陌生的将另一人安危系在心头的感触令他有些错愕,继而心浮气躁。
明明只是基于意外,不得不担负起的责任而已,竟不知何时起始,又缘何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滋味。
小神君快刀斩乱麻,暂时想不清楚,无谓钻牛角尖,还是送回去的好。
承曦缄默着,小狐狸亦一反常态,不曾多言多语。
回到客栈,小二照例询问二人是否需要沐浴。一晚上亲力亲为挖土坑抬棺材,身上和心里的那种不适非是法术可以消除,自然是要的。
白隐玉照顾承曦毛病多,一贯让他先洗。客栈简陋的房间里无有屏风,以往这时,两人必定是一个别扭遮掩,一个色眯眯偷瞄。可今时今日,桶里那个心不在焉,床上坐的居然也规规矩矩,乍看上去,异常客气和谐,实则只有可怜的浴桶承受了心事重重的重量。先是边缘被前面那个捏出好几道凹陷,接着又被另一个祖宗挠得道道斑驳。
等白隐玉也洗好了之后,喊小二来撤下木桶。他坐到承曦身侧,小神君散着发,无端显出些少年气来。小狐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盯在人家如墨如云的鬓发上,他最初被惊艳到的,除了小山鸡那祸国殃民的一张脸,大约还有这一瀑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