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景轩的柳美人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妙清这小半年深有体会,此时又遭主子呵斥,心里委屈十分,她生怕自己听错,还有意问了一遍,但这种事也不是传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倘若皇上没了兴致,自然就不会过来。
妙清不敢说出心中腹诽,斟酌道:“奴婢万万不敢欺瞒主子,皇上大抵是被政务牵绊住了心神,才不见圣驾,主子守得实在有些久了,冻坏了身子可不好,不如先回丽景轩,改日再寻时机。”
来时柳美人还满心欢喜,被冻了大半个时辰后,欢喜之意早已冻成了冰块。柳美人也开始烦躁,她将怀中的暖炉往面颊凑了凑,鼻翼间忽闻到一股熟悉却又异样的香味儿,她微拧眉,说不出这种感觉,当是内务府那帮奴才见她不得圣宠,有意敷衍了事,心底愈发恼火,“罢了,今日便算了!”
她转身,往前走了一步,梅林外,隐隐约约走近一道人影,徐答应披着靛青色的披风,眉眼浓妆淡抹,珠钿翠羽,罗裳轻飘,端的是一副古雅芳华之姿。
她走进梅林,抬眼瞧到面对面站着的柳美人,红唇微张,亦是讶异。紧接着打量过柳美人薄如蝉翼的衣着,瞬间了然,不禁掩唇笑了声,“柳美人隔几日称病告假,今儿倒是不嫌冷,竟有这般风流雅趣。”
柳美人如此情形叫人撞见,尤其那人还是徐答应,面露难堪,她气急,冷眼看去,争辩道:“徐答应有所不知,太医如此叮嘱于我,受过寒气,逼迫出体内湿邪,有益身子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