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一贯爱收集些文玩古董,宅子里专门空出了三两间厢房用以陈列,旁人被引着进去,必定是要被各色珠光眩晕了眼,好一会儿才喃喃称奇。
但这些可以对外展览的物件还算不得钟离需要悉心珍藏的喜爱之物,只是一些起到观赏价值的摆设。真正宝贵的,通常在洞府深处,旅者的尘歌壶中,抑或床头。
喏,就像此刻被他攥在手心把玩的金铃,一根双股交缠的红绳串起一枚精巧的纯金铃铛,晃一晃,恰如珠落玉盘雨滚檐,清脆悦耳。
单就它本身的价值而言,在一众古物中自然排不上名号,但当它被系于洁白足腕之上,碰撞摇晃间与溢出的轻吟应和,那便叫人爱不释手,怎么看也看不够。
第一次用它时,还是金发金眸的少年旅者远归而来,飞鸟归巢般扑到钟离的怀中,钟离摸摸人的脑袋,问他可要喝一杯清茶,今年新采的沉玉仙茗,香气清浅悠久,最适合一边细品,一边聊一聊路上的见闻。
于是二人执杯相谈,大多数时候,空在说,钟离在听,一双狭长的眸柔了眼尾的霞雾,专注看空明亮的眼,张合的唇,修长的颈,翘起的碎发,每一处都甚合钟离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