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的眼神依然如旧往那般温和爱悯,如冬日初晨的暖光,能将霜雪融化。
换做平常,颜鸢定会被这眼神看得双颊微热,心头悸动,觉得他对她当真很好,但此时颜鸢只觉得自己可悲得紧。
陆宸每次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时候,在看的都是她的姐姐罢。
指尖又开始细细地抖起来,颜鸢很想落荒而逃,逃出这个躯壳,逃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认得自己的地方待一段时间。
但是她办不到,且不说自己的腹中已有了他的骨肉,京偏的庄子里,阿娘的风疾还需要陆宸每月请人医治开药。
她对陆宸迷茫,对腹中的孩子迷茫,对自己也很迷茫。
颜鸢捏了捏手中的冷汗,敛下眼眸,尽力地藏起自己的万千窘迫,向斜前方的陆宸告退:“好,那夫君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