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爸刚去世那年,邵妈基本照三餐垂泪自怜,当时还在读高中的邵东洋回家,对着餐桌上如故的三副碗筷,以及吃一口饭擦一次眼眶的妈妈,常迷迷糊糊地盯着妈妈前面的汤想:这里头也不知道多少是汤,多少是泪?
在外人看来,相较起邵妈妈,邵东洋这个儿子未免过分冷静,出了办丧事的那个月,就没再掉过泪。
就连将爸爸送入灵骨塔那天,工作人员再三嘱咐,家属离开时切莫回头,也是他压着差点憋不住,想要冲回塔位前大哭一场的妈妈,坚定地大步离开。
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悲伤惊诧似乎被他留在往日,随着将爸爸送入灵骨塔,与他再无相关。
便连邵妈妈有时也会忍不住感概:「儿子,妈妈是不是很没用,连你这孩子都坚强起来了,我却还整天哭丧着脸,真是没出息。」
没有回话,邵东洋扯了扯嘴角,在一张初显清俊的脸庞上挂起僵y笑容,又笨拙地伸出手,凑近妈妈枯燥分岔的发尾碰了碰,没有握住就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