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魏氏一族一夜覆灭的惨叫,至今还在朱雀大街上空回荡。
“华兄,嫂子。既然荆州王与苍州王已在一条战线上。如今我们两家的子女都与反贼扯上了关系,待在京城已不安全。”沈道宏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夫妇。
恒国公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以新帝狠辣的性子,兄弟不容,连魏丞相一家也出了事,咱们更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那咱们还犹豫什么?”林氏满脸急切,“咱们一起离开京城,去找天佑他们吧!”
恒国公沉思片刻,突然将信纸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
“赶紧收拾细软。”他语气慌张,“趁着还没看到我们……”
为避人耳目,沈道宏与恒国公夫妇在室棋中密议良久,商议次日寅时三刻,众人约定分批而出。
沈道宏一家从西门而出,就说去荆州看望女儿。
恒国公一家则从北门处,假作去寺庙上香祈福。
两路人马在五里坡那株百年老槐下会合,再同赴荆州王府。
商议好脱身之策,沈道宏告辞。
他拿起棋桌上的书信,折叠后用女儿寄来的帕子仔细包好。
帕角绣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那是外孙女的手笔。
他突然很想知道,那个在封地从未谋面的小外孙,笑起来是否像女儿幼时那样,露出两颗小虎牙……
沈道宏离去后,恒国公在祠堂跪了整夜,祖先牌位在烛光中忽明忽暗。
他想起父亲临终时说华家世代忠烈,可父亲却没说忠字上头,悬着的是淬毒的刀……
五更鼓响时,沈府后门悄悄驶出三辆灰篷马车。车辙碾过霜露,留下深一道浅一道的痕,像老人脸上的泪沟。
沈道宏回头望了眼府邸门楣上的匾额,那“忠孝传家”四个金字正在灯火中渐渐模糊。
西城门的守城士兵都认识曾经的南关元帅沈道宏,只简单询问了几句便放行了。
而恒国公府国一家的马车浩浩荡荡的从北门而出。国公爷出行更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直接畅通无阻。
两家人在京城外的五里坡碰头,然后结伴向着荆州的官道行去。
此时的京城渐渐苏醒。早点铺子升起袅袅炊烟,卖炭的老汉推着独轮车沿街叫卖。
谁也不会注意,两座高门府邸已然人去楼空。
宫里早朝时,景帝又派了太监到沈府宣旨。
三名太监策马来到沈府门前,朱漆大门紧闭,房檐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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