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爹的意思,明哲保身,一切都等到了京城再想办法,只有出了这闵阳城,才能将这里的一切散播出去。
可纵然他已经佯装屈服,这一路上却也没少经历艰难险阻。
到了京城之后,依旧需要避开李长渊的耳目,来选择一个可靠的,能力强的大人来将闵阳的事情全盘托出。
为此,在京城的这些时日,他始终在斟酌。
昨日被人擒住,他以为是李长渊的人,想来是被他发现自己与凌霞郡主见了面,以为他生出了异心。
但如今睁开眼瞧见苏盈夏时,方知自己大概是猜错了。
苏盈夏十分的纠结,摸不准自己该将陈今朝带回侯府,还是另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但很显然无论如何,陈今朝都已经暴露了,否则无缘无故的,她一个深闺夫人,为何会认识陈今朝?
必然是宋泊远授意的。
苏盈夏顿时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但将陈今朝留下来,无非是等死的份。
苏盈夏思索再三,还是打算先将人带回侯府。
刚出了这破旧的院门,凌霞身边那个平日里总是绷着脸的丫鬟便赶到了。
许是因为急匆匆跑来的缘故,这丫鬟看上去有些喘,一双眼睛也有些泛红,落在陈今朝身上不知是气恼还是无奈。
但他尚且昏沉着。
“郡主让奴婢跟侯夫人说一声,劳烦侯夫人先将陈公子安顿一下,其余的事情,她会处理好的。”
话音落,她朝苏盈夏行了礼,便又急匆匆的离去。
苏盈夏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嘴,凌霞打算如何处理?
但即便是没问,她也很快知道了。
回了侯府不久,刚将陈今朝安顿好,派去打听消息的茯苓就神秘兮兮的回来了。
对于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茯苓显然很是惊讶,到她跟前还咽了咽口水。
“外头现在都在传,凌霞郡主对榜眼陈今朝情根深种,非他不嫁,奈何齐王妃不允,派人去将陈今朝打了一顿。”
“郡主求到了侯夫人这,才堪堪保住了那陈今朝一条命。”
苏盈夏抿着唇,从茯苓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上也能看出来,外头如今对凌霞的各种言论必然已经炸开锅了。
她有些无力的坐下来,按了按涨痛的额角。
茯苓有些替凌霞郡主担心,毕竟她看着凌霞郡主真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外头那些胡言乱语的形容,哪配安在凌霞郡主身上。
……
此时文安街的茶楼上,密闭的包厢里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给面前的蓝衫公子恭敬的满上茶水,还不忘记瞧一眼这位的脸色再开口。
毕竟旁人不知,但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这齐王妃有意将凌霞郡主嫁给这位。
眼下凌霞郡主与陈今朝之间的传言满天飞,不论真假,这名声已然是坏了的。
他琢磨了一会儿,瞧着这位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小心道:“世子觉得,这陈今朝是否需要除掉?”
白初霁抬了抬眸子,似乎觉得这人的话有些好笑。
“我先前倒是说过这陈今朝是个有骨头的,最好不要留下后患,奈何父亲觉得此人将来堪当大任,舍不得除去,如今却要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