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舟赔着笑,“儿子这不是想着捞回一把好让母亲对儿子刮目相看嘛。”
这样一说,他好似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起来,脊背也挺起了些,扬了扬下巴,“谁让母亲老是要拿我跟宋泊远比的,我又不是读书的料,也不会功夫,母亲又舍不得我上战场上去送死,那我只能博一把了。”
二夫人觉得自己眼前有些发黑,说不出话来。
只能僵硬的重复两个字,“没有。”
眼看宋泊舟还要开口,她砰的一声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怒吼道:“滚出去!”
宋泊舟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开,也有些生气了。
二夫人此举多少有些让他没面子。
“不给便不给,就让儿子被那些要债的打死算了!”
眼见二夫人还不松口,宋泊舟这次也拉不下脸了,怒道:“怪不得父亲不愿意回来,母亲瞧瞧自己这模样,与那些市井泼妇有何区别,我若是父亲,也要躲在外头不回来。”
二夫人脸上毫无血色,柳珠忍不住上前去搀扶住她,忍无可忍的开口,“少爷说这话可有半分的良心,二夫人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你好的,怎得能让你这样伤她。”
若不是二夫人猛地抬头看向他,宋泊舟的一巴掌少不了要甩到柳珠脸上。
做下人的也敢对着主子指指点点。
哪来的胆子。
宋泊舟此人睚眦必报,狠瞪了柳珠一眼之后拂袖而去。
柳珠和红俏连忙将二夫人搀扶到里间躺下来。
二夫人虽擅于心计,但对自己的下人还是很好的,是以身边的下人都很是衷心。
柳珠和红俏在一旁心疼的掉泪,她歇了一会儿,苦笑道:“哭什么,我自己养出来的小畜生,自然要自己受着。”
宋平粱是个不着调的,整日在外头泡在花楼里,如今她已经人老花黄,就算是夫妻两个相处,也甚少有恩爱的时候。
加上宋平粱总嫌她管东管西,甚至不如两个姨娘贴心。
当年他刚迎到府里的姨娘,没几日就香消玉殒了。
他便认为是二夫人使得手段,于是和二夫人之间彻底闹得不可开交,夫妻二人甚至无法如从前那般虚假的相处。
时至今日,二夫人已经不再愿意去过问他的事情。
她的唯一希望,都落在了宋泊舟身上。
可奈何宋泊舟将宋平粱那一身的坏毛病全都继承了过去,如今便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柳珠和红俏在一旁也抹着眼泪。
“可少爷如今欠了赌坊的银子,夫人要是真不管,回头赌坊那边会不会对少爷动手啊?”
二夫人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他是平阳侯府的人,看在宋泊远的面子上,那些人也不敢动他,不必管他,随他去。”
“可是——”
红俏还要说话,被柳珠用眼神制止。
眼下不是二夫人想不想管的事情,而是关乎到少爷以后的事情。
如今侯夫人要是将府里的掌家权接过去,铺子也都攥在手上,二夫人哪里来的银子去填二老爷和少爷惹出来的这些窟窿?
就凭二老爷那一个月区区几十两的俸禄?
二夫人就是想管,怕也是有心无力了,只能寄希望于少爷能够醒悟过来。
……
苏盈夏其实并未想要将事情做绝,若是二夫人好好经营,即便铺子当真是亏损,留给她几个也无伤大雅,毕竟将人逼急了也没什么好处。
派去闵阳和呈安的人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苏盈夏本打算耐心等着,可某日外出的时候,却遇到了林录提过一嘴的那位榜眼陈今朝。
且这人还是凌霞郡主带来的。
陈今朝的模样相较于季宴生来说,棱角更加硬朗些,肤色也黑上一些,但挺拔的身姿和那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却替他加了不少的分。
见她有些惊讶,凌霞郡主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实在抱歉,事出有因,若是给你的信中写明了要带陈公子一起来,恐旁人瞧见了会误会,这才会出此下策的。”
先前游湖宴上凌霞险些被那采花贼拽下水,要不是苏盈夏当时发现,事情不堪设想。
所以对苏盈夏,凌霞很是感激。
今日的事情便多少有些愧疚了。
苏盈夏摆了摆手,“我与陈公子并不相识,想来郡主带他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才对。”
她确实并未见过这位陈今朝,若不是那日林录提起,苏盈夏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
不过想到林录,她猛地记起,陈今朝似乎是闵阳人士。
难不成他是为了闵阳的事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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