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兰放下青瓷盏,咳了一声:“周郎不大同我提起衙门里的事呢,我并不是很清楚。”
谢墨梅哦了一声,还要再说。
俞秀兰已转了身子对谢墨薇说:“前儿我六弟给了我一柄洒金扇,倒是别致,‘青云直上’四个字颇有张世南风骨,我问他,这泥金里掺的可是云母粉?你猜他怎么说?”
不等谢墨薇说话,她就自接了:“他竟笑我怎么也这般俗气了?云母粉太过张扬,太亮眼,自然用蛤粉,压一压金粉的亮度,才显古意绵长,雅致宜人。”
谢墨薇笑:“这我倒也不知道,都知道用云母,方显流金溢彩的效果,还有这般讲究。”
“是呀,我不服气,就说,用泥金本就追求亮闪闪的好看,既然怕太亮,不如少用点金粉不就成了?你知道他又怎么说”
谢墨薇好奇地问怎么说?
俞秀兰笑,说:“他说云母粉善造浮光跃金的华贵,蛤粉长于暗香怀玉的蕴藉。若求佛光璀璨、器宇轩昂,当选云母没错;可若追文人雅韵、古意绵长,自然宜用蛤粉。两者本无高下,唯因艺施材,方得真味。自然,也可突破传统,以云蛤混合,探索新境亦可。所谓,金无足赤,妙在调和。”
谢墨薇抚掌笑,连声称是,说俞六也是个会说的,说了这么一通道理来,也算有理。以后,她也知道该如何选择泥金了。
谢墨梅愣愣地看着俩人,几番想插嘴,却发觉插不进去,听着俩人又聊起了用笔来,说用狼毫或石獾笔,弹性佳,可精准控制金粉分布,角度最好用侧锋运笔,可使云母片平行纸面排列,反光最佳......
她干笑一声,不再说话,伸手端了茶杯作势喝水,刚喝一口,就烫得呸了一声。
三人对坐,谢墨梅茶喝完了二杯,也没有插进去一句话,最后,她起身告辞。
屋子里谈得热闹的二人也结束了讨论的问题。
谢墨薇问俞秀兰,可是要看一看她新绣的炕屏?
俩人到了东边绣房,绣架上绷着白色的细绢,已经绣了一格,是春桃。谢墨薇说,炕屏框架用活架,可以替换,她依次绣上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四季花卉。
俞秀兰满意,说下方再绣上钤印,题词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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