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港岛九龙城寨
而与鹏城的紧张肃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九龙城寨深处那间熟悉的堂口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花蛇站在红鬼面前,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西装,看不出丝毫昨夜的血腥与戾气。
“大佬,事办妥了。”他语气平静,“按照要求,手尾干净。”
他简要汇报了行动的经过与结果。
红鬼靠在宽大的皮椅上,缓缓吐出一口雪茄烟雾,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好,做得漂亮。”红鬼缓缓吐出一口雪茄,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他俯身从保险柜里拎出一个黑色皮箱,随手推到花蛇面前。
箱盖弹开的瞬间,成沓的千元港币整齐排列,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些,拿去给弟兄们分一分。”
红鬼淡淡的道:“今晚,带他们去好好开心一下,所有开销,算我的。”
花蛇接过沉甸甸的箱子,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多谢大佬!”
就在花蛇转身要走时,红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刺骨的寒意:
“告诉弟兄们,昨晚的事,全都烂在肚子里。”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花蛇:
“谁要是走漏半点风声……”
他顿了顿,手指在喉咙前轻轻一划:
“我要他全家的命。”
花蛇神色一凛,重重点头:“明白!”
当他提着皮箱走出堂口时,等候多时的马仔们顿时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昨夜的血腥仿佛从未发生,此刻他们眼中只有香车、美酒,还有触手可及的纸醉金迷。
而在鹏城,警方布下的调查网铺天盖地,最终却如捕风捉影,徒劳无功。
专案组办公室里烟雾弥漫,空气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刑侦支队队长李国民站在白板前,盯着上面零零散散的线索,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许。
“居民的口供都在这里了。”
年轻警员小陈将一叠笔录放在桌上,语气中带着无奈,“目击者都说看到黑压压一群人,几十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动静大得吓人。
可一问起具体特征,不是天黑看不清,就是当时被吓破了胆,什么都记不起来。”
“车辆呢?”李国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
“没找到,都是无牌车”小陈道。
线索在这里彻底断了。
那晚参与行动的人,就像从地底钻出的鬼魅,完成任务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既然从凶手这边无从下手,侦查方向只好转向受害者——老九和他的九方土方公司。
这一查,竟揭开了鹏城地产界光鲜表象下的丑陋一面。
账目混乱不堪,充斥着威胁利诱的“合作”记录。
强拆、打架斗殴,甚至几桩看似意外的命案,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这个老九,就是个清道夫。”
李国民翻看着一叠暴力催收的记录,语气冰冷,“专门替人干脏活的。”
进一步调查发现,老九最近一直在对华兴建业使绊子,这些在警方记录中都有迹可循。
难道是华兴建业干的?
李国民立即安排人员调查华兴建业当晚的人员动向。
然而事实证明,案发当晚华兴建业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线索到这里再次中断。
基于上方压力除了结案,似乎已无路可走。
最终,官方通报言简意赅:系黑社会性质组织因利益分配不均引发内讧,最终演变为暴力火并。
主要涉案人员均已死亡,本次火并造成5人死亡。
通报发布当天,李国民独自驾车来到已成废墟的土方公司外。
警戒线早已撤除,只有焦黑的断壁残垣,在沉默地诉说着那一夜的惨烈。
一位扫马路的大爷慢悠悠地说:“长官,别查了。老九那种人,死了是报应。他断别人的活路,自然有人来断他的生路。”
李国民沉默地望着这片废墟,最终长叹一声,转身上了车。
有些案子,破了,也等于没破。
就像鹏城上空的雾,散了,却还在那里。
然而,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民间自有其流传的真相
官方的通报平息不了街谈巷议,更掩盖不了那些亲眼所见的细节。
在码头扛包的工人、跑夜班的出租车司机、住在附近的居民……都在私下交换着彼此目睹的碎片:
“骗鬼呢!我表弟就在火葬场上班,那天晚上他们的车,一趟接着一趟,根本就没停过!”
“何止是车没停过,”另一个声音压低,“我听说,连冰柜都不够用了……”
“那冲天的火光,我隔着几里地都看得清清楚楚,还伴着爆炸声?哪里止5个人?骗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