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队部食堂吃完午饭。
下午,张红旗拿着铁锹,开始粗雕雪雕。
先用铁锹,把多余的积雪清理掉。
张红旗的动作很快,刷刷几铁锹,一个雪雕的雏形出现。
“你们负责把我削下来的积雪清理干净,运到外面的路上去。”张红旗对着一众孩子交代道 。
“是!”一众孩子立正喊道。
然后,欢快的开始干活。
张红旗笑着摇摇头,又继续把另外一个雪堆也用铁锹削砍成雪堆粗胚。
铁锹在张红旗手里像活过来似的,阳光下闪着银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雪雾。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却又精准无比,就像在雪地上作画的狂放艺术家。
铁锹边缘划过雪堆,发出"嚓嚓"的声响,松散的雪块纷纷坠落。
孩子们抱着木锹跑来跑去,小脸冻得通红却格外精神,把铲下来的积雪一锹锹运到外头路上。
“红旗,你这准备雕什么?
我们怎么看不懂呢?”白洁走过来,看了一会,开口问道。
“我准备把八部金刚功的三十二个分解动作雕刻出来。
这样,可以加深孩子们的印象。”张红旗笑着回答道。
“你这不是三十五个雪堆吗?
剩下的三个呢?”白洁疑惑道。
“另外三个,是三体桩的子午桩、三才桩、三体式。
三体桩之所以叫三体桩,就是因为它有三个分解动作,或者说三个桩架子。”张红旗嘴里回答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先把粗胚削砍出来,然后再去进行精雕。
按照进度,张红旗估计,今天也就能把粗胚削砍出来。
“你怎么想起雕刻动作分解了?”白洁笑着问道。
“这不是上午,看着孩子们在哪儿扫雪。
突然,想起当年我们来北大荒的第二年。
也就是十八连驻地刚刚建好的那一年。
那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和今年一样。
足足下了一米多厚。
我们所有知青齐齐出动,清理积雪。
然后,有人提议,堆雪人。
后面,我们大家一起动手,在路边堆整整齐齐两排雪人。
就像哨兵一样,挺立在刚刚修好的驻地中心街两边。”
张红旗站直身体,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所有知青一起堆雪人的场景。
看着张红旗硬朗的脸颊,还有脸上露出的那丝缅怀。
白洁忍不住一阵心疼。
这个男人的内心是孤独的。
虽然平日里表现的很轻松,好像无忧无虑的。
可实际上,他的灵魂并不属于靠山屯。
内心藏着无法向人言说的苦楚。
白洁很想上前把张红旗搂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可是,这里有这么多孩子,还有王老头这个外人在。
“红旗!”白洁心疼的叫了一声。
张红旗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扭头看了一眼白洁,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白洁,怎么了?”
虽然张红旗说没事,还笑的那么灿烂。
但是,白洁的心却是更疼。
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留下一句话,“我那边还有点事。
就不帮你们干活了。”
说完,就仓惶离开。
张红旗疑惑的看着白洁的背影。
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了?
其实,张红旗并不是像白洁想的那样,藏着苦楚。
他孤独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