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是何威那熟悉的狗刨字。
“栊由宫主现世了!!!”
只这开篇第一句,就如同九天惊雷,让亲信浑身一震。
“我等于大夏边城例行祭拜,宫主的玉雕竟于此时发出龙吟!”
后面用黑墨涂黑了几句,亲信隐约看见了“吵”这个字。
他猜测,莫非是队伍中因这个消息发生了争吵?
“兄长!数百年的等待并非虚妄,真龙未绝!”
后面的字迹甚至因为书写者的激动而显得有些凌乱潦草。
已经属于是何威个人的艺术创作邻域了,压根看不懂。
何睿的视线模糊了,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他不再年轻的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
“栊由......”他喃喃自语,声音哽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狂喜,“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数百年的绝望等待,家族存续的重压,对信仰动摇的自我谴责......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乌有!
栊由宫主回来了!
什么凶兽,什么阮家,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与希望归来相比,那些又算得了什么?
同样激动的还有周家。
他们也收到了周妙菱的信。
不比何威的闪烁其词,她事无巨细地将所有发生的细节都记在了信上。
周家人涌上来看。
差点都要因此打起来。
然后面面相觑,这和他们平日祭拜,也没区别啊。
还没他们虔诚。
问题出在哪了?
江滦是在去平县的路上,才收到父皇的口信,要他好好照顾柚柚。
字里行间的心虚溢于言表。
简直就像是担心他不答应所以选择先斩后奏一样。
给江滦都气笑了。
还是林景澄拦住了他:“陛下既然如此安排,定有他的深意,我们既然是领命来赈灾的,在外,便是陛下的臣子,为人臣者当以君命为先,以百姓为重。”
江滦明白这个道理。
但心中免不了忧虑。
从京城到江州平县,快马两日可达,若是马车,则三日。
他又是担心她晕车,又是担心这笨蛋吃话梅又给自己吃撑了。
只能督促队伍快些前进,等到了平县安置好人马,他就出去寻柚柚。
随行的官员侍卫理解他的忧心。
他们心中也觉得陛下这事做得荒唐。
是,他们是觉得此地的百姓很苦,这些日子也在祈求上天可以给他们的日子多些甜头。
是,糖也算一种甜头。
但陛下送荒唐来算什么事啊!
众人纵马疾驰,竟比预期中快了半日抵达县城。
县令早就收到了夏景帝的示意,满脸奉承地对着这些大人物们嘘寒问暖。
只是面色莫名有些憔悴。
江滦看了眼这身材异常肥硕的县令。
与四周瘦削的平民百姓的对比,触目惊心。
若是没有他们在,柚柚来了,岂不是要被这等趋炎附势之徒欺负?
林景澄是习武之人,眼尖地看见了什么,忽然问道:“徐县令,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这般大小的孩子?”
他比划了一下。
“身边应当还有一只虎纹的猫。”
江滦原本负手走在前头。
听了他的话,猛地回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柚柚比他们晚半日出发,怎么可能已经来了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