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乐东几人越往旗台方向跑,前方的魂群反而越稀疏,甚至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只有零星的几个完全杀红了眼,敌我不分的疯魂在游荡。
而身后的钱队长一行人,见状立刻分散开来,不再直线追赶,而是呈扇形散开,一边清理掉挡路的混乱阴魂,一边不急不缓的压缩着乐东他们的活动空间,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的残忍笑容。
“乐东,你倒是会给自己挑地方!”
钱队长狞笑着大吼,“前面是梁老爷,后面是我们,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乐东的心确实慌了。失策了!
他没想到梁老财这土匪震慑力这么大,更没想到这旗杆如此坚韧,撞了数百阴魂竟然还在摇晃,丝毫没有要断裂倒塌的迹象。
时间的流逝和计划的失败让脑中混乱,一旁蔡坤看到乐东慌意,打气道:“东子没事,不行咱们就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鸡仔和大个也面露绝望,相互靠在一起打颤,就在众人绝望之际,林寻的目光忽然定格在远处溃散魂群的某个方向,失声低呼:“乐东你看那边,那是不是…袁管事?”
乐东闻言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混乱溃逃的魂潮边缘,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截然不同的队伍。
足足有上百名阴魂,个个魂体凝实,阴气森然,阵容严整,鸦雀无声,与周围疯狂溃逃的混乱魂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如同分开浊流的磐石,正稳步的向着旗台方向推进。
在这支队伍的最前方,一个几乎快要熄灭的阴魂正踉跄着引路,正是方才亡命逃窜的冯军。
而在这支森严队伍的核心,被众星拱月般护卫着的,是穿着整洁长衫,戴着眼镜的身影。
他步伐从容,神态平静,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指推了推自己的镜框,仿佛眼前这片魂飞魄散的修罗场,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不是袁书生袁管事,还能是谁?
他到底还是来了,而且是在梁老财实力受损,手下疲惫,而他自己麾下精锐尽出的最佳时刻。
与此同时,旗台上的梁老财也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停下抓魂撞杆的动作,将手里一个奄奄一息的阴魂随手扔下旗台,那双小眼睛眯起,盯住稳步而来的袁书生。
几秒钟后,他高呼挥手,钱队长和那些正在合围乐东的手下们,心有不甘的瞪了乐东几人一眼,迅速后撤,回归到梁老财的身边,重新集结起阵型。
双方人马,一方是从血战中刚喘息过来的疲兵,煞气腾腾却难掩魂体激荡。
另一方是以逸待劳,战意高昂的生力军,沉默中蕴含着杀机。
他们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遥遥相对。
而乐东一行,恰好被夹在了这两股即将碰撞的势力正中间。
方才还喊杀震天的战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残存还在厮杀的阴魂都本能的感受到了肃杀气氛,惊恐的向更远处退去。
天地间,只剩下旗帜在无声摇曳,磷火在缓缓熄灭。
两股阴冷煞气如同实质在空中碰撞挤压,首当其冲的乐东几人,魂体都被这无形的压力蹂躏。
眼下,他们被夹在了风暴的最中心,太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