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妙郎君?”陆九渊的声音依旧是那种不高,却很清晰,
“妙手腾云、妙舌生花、妙步无踪、妙器夺魂、妙药迷心、妙音百种、妙颜千变……你的‘七妙’,还剩几妙?”
柳玉郎的挣扎微弱下去,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抑制不住的痉挛。
恐惧彻底压倒了疼痛,他看着陆九渊那双冰冷得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睛,知道这次完蛋了。
“嗬…剑圣…我认栽…只求速死…不求活命…”
柳玉郎努力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破碎的声带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我的钱…都送你…”
“不要,我嫌脏。”陆九渊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讨论天气:
“你方才说的千刀万剐、剥皮充草、点天灯…听着确实痛快。”
“哪位帮我一个忙,去把知府喊来,就说是我要求的,将他剥皮充草,明正典刑!”
“我去!”一个身影嗖的一下子从窗户窜了出去:“九爷止止血,别让他死了!”
“九爷,九爷,喂不喂?”掌柜的抱着狗,在那一两肉旁边,狗子在他怀里挣扎,脸上的兴奋难掩。
“喂!”
话音落,老板已经把狗子放开,狗子叼住肉就跑。
“我调…我调…”柳玉郎眼睛瞪大,拼命扭头看着狗子跑开的背影。
世上向来有这么一种传说,今生死的时候,埋葬的时候缺少了什么?等到你转世以后,来生就会少了什么。
这也是是人都要全尸入土的原因。
哪怕是太监,也会把自己的宝贝好好保存,保存上几十年,等到入土的时候一起入土。
这辈子做太监已经够惨了,下辈子就不再做太监了。
“嗬…嗬…杀了我…”柳玉郎喉咙里滚着血沫和破碎的哀求,眼睛死死盯着陆九渊,里面只剩下动物濒死般的乞怜,“求…求你…给个痛快…”
“痛快?”陆九渊的声音不高,但那股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方才你高谈阔论,千刀万剐、剥皮充草、点天灯…何等快意恩仇。
怎么,轮到自己,就只求痛快了?”
他微微弯下腰,那张冷峻的脸庞逼近柳玉郎因剧痛而放大的瞳孔:“当初也必有许多人这般求你,你放过他们了吗?
“扒皮充草,说到做到。我不会轻易杀你,对你而言太痛快了,杀人诛心。”
等了一会儿,一队捕快匆匆而来。
“九爷!知府大人请到了!”
先前窜出去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身后跟着几个皂隶打扮的公人,簇拥着一个身着青色官袍、面色惊疑不定的中年官员。
正是杭州知府周文清。
周知府踏进烟雨楼,浓重的血腥气和那瘫在地上、四肢洞穿、裤裆滴血,面目扭曲的老头,眉头一皱,
但看到那人手腕上一处小疤痕,却惊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强自镇定,目光扫过那柄滴血的四方怪剑,最终落在陆九渊身上,心头猛地一沉。
剑圣陆九渊!皇帝的结义兄弟,手持金牌如朕亲临,麻烦大了!
“陆…陆大侠?”周知府拱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不知…不知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陆九渊抬脚,靴底踩在柳玉郎那尚在淌血的右臂伤口上,微微发力碾动。
“啊——!”柳玉郎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落下,像一条离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