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陛下明日要封官,让您今日去陛下殿内熟悉一下章程。”
婢女的声音传来,夏晚歌立马从床榻上爬起来,一边单脚撑鞋一边往外跳,脸上神色惊疑。
她只是睡了一天,就封官了?
按照大夏朝的规矩,皇帝想要封二品以上官员,不仅需要礼部的官员在场,还需要国师在场主持赐福,国师和皇权并行。
“我怎么没有听到朝堂风声有官员要晋升?这么突然?”夏晚歌一边穿衣服一边疑惑。
“回国师的话,此次封官是陛下临时起意,封的是陛下封的是一棵树。”
“树?”夏晚歌换衣服的手一顿,不可思议的重复,“一棵树?”
“是的,国师大人。”婢女道,“陛下要封这棵树为红鸾新官,位列一品,与六部的尚书平起平坐。”
夏晚歌:“???”
“什么?树?红鸾新官?一品??”
脑袋有病。
夏晚歌当即就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了,她才没空陪陆怀瑞玩闹呢,她忙的很,还有一个时辰的觉没睡。
“朝堂上的大人们都已经开始着手操办此事了。”婢女见到夏国师准备回去,连忙道,“所以国师大人您今天务必要去了解一下这位官员的情况,明日正式封官之时,才好祈福。”
“都同意了?”夏晚歌不可思议道,“那几个难缠的老......咳,那几个难缠且年迈迂腐的大人们也不闹?”
“大人们说,如今四海升平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边夷蛮小归顺朝拜,唯一便是陛下后宫无人,已然弱冠却未有子嗣,如今愿意册封一棵树为红鸾新官,大人们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树官的俸禄也就是一些豆饼肥料,莫说这棵树不会上朝,就算是上朝,只要陛下有充盈后宫之心,他们也愿意与这树官互称同僚。”
夏晚歌:“......”
她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若真的满朝文武都跟一棵树称兄道弟,那她不得跑到所有大人的宅子里面去驱邪?
“真是胡闹!”夏晚歌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着人准备车马,“一个个都跟着胡闹!帝王脑子犯混的时候,大臣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此等阿谀奉承之人,怎么能成为我大夏的肱骨之臣!?”
上了马车后,夏晚歌依旧嘟嘟囔囔,“我这一天天忙里忙外,不仅要为了大夏占星驱邪求福,如今敲打皇帝的事情也需要我来了?罢了罢了,看我到时候不好好劝诫一番!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何为刚正不阿,何为不畏强权!”
半个时辰后。
夏晚歌站在大树的不远处,看着陆怀瑞穿着常服,亲自拿着锄头挖坑埋豆粉,她眼神飘忽,视线乱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那棵树和人。
来之前,别人也没告诉她皇上要封的是这棵树啊,啊不对,应该是没人告诉她,封的居然是这位新晋红鸾新官大人......
“如何?”陆怀瑞亲自将豆粉全都埋好,一边净手一边道。
站在旁边走神的夏晚歌干笑一声,“挺好,郁郁葱葱,亭亭如盖。”
陆怀瑞看了夏晚歌一眼,一边擦手一边道:“你刚来时,似乎并不满意朕封它?”
“哪里哪里。”夏晚歌继续干笑,然后心虚道,“皇上想做什么自然都是可以做的,哎呀,这树真绿啊,当之无愧的红鸾新官,瞧瞧,这生命力。”
“是么?”陆怀瑞挥退众人,又看了表情更加心虚的夏晚歌,走到了一个角度看着树道,“我以为你不喜欢。”
“陛下慎言,此树乃明日便官居一品,纵然是臣下见了,也需要问候的。”夏晚歌立马道。
“既然你喜欢,那朕也是喜欢的。”陆怀瑞勾了勾唇然后寻了一个角度站好,不咸不淡道,“既然不是不喜树,那便是不喜朕了。”
夏晚歌单眉微挑,四处看了看,茫然小声道:“圣上是在跟我说话?”
怀瑞气笑了,“不是,我只是在跟一个夜半匆忙将朕叫出来,让朕在这里等待,结果朕刚见到她就被贴了符纸,然后跟朕春宵一度后又喂朕喝符水妄图让朕忘记的人说话而已。”
“谁啊。”夏晚歌佯装同仇敌忾,“圣上怎么会幻想出这样的人出来,坏透了。”
“夏晚歌!”陆怀瑞盯着她,“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
“若是你不肯,符纸贴在你身上便没有用。”夏晚歌微抬下颌,也不装了,理不直气也壮,“既然起了作用,说明你也是愿意的,现在又为何一副遇到负心汉的模样,由此,皇上和你幻想出来的那个人无非就是......各取所需。”
让人忘却的符水没起作用,她是万万没想到的......那天就不该多问一句,你愿不愿意忘记今晚的事情,他回答了不愿意,那符水就还真没起作用......
她早该想到这位乃是天降紫微星加气运之子,只要他不想,便不会实现。
早知道就不给他喝了,那符水混合了好多珍贵的药材。
啧,白给。
“你!”陆怀瑞被气到胸口起伏,半晌才咬牙道,“夏晚歌,你究竟怎样才肯正视我?我给了你所有权限,你能自由出入我的寝殿,你来寻我,只要我能抽出空便都会见你,我对你的心意,哪怕是宫中新入职的宫人也都是知道的,你我自小便相视,相互遇到难处时哪怕不用说,对方也会尽力帮助。”
“旁的事情你都风风火火游刃有余,但偏偏感情上的事情,怎么你就总是逃避呢?”
说完,陆怀瑞看见沉默不言的夏晚歌,强行压下心底气恼靠近一步,缓声道:“史上也不是没有国师册封成贵妃的例子,若是你愿意,以你的声望,我必有把握让天下拥你为后,朕也答应你,以后这后宫仅有你一人可好?”
“宫墙深深,哪有国师俯自在。”夏晚歌散漫道。
“莫说这宫中规矩我本就不会强加在你身上,就算有,以你的身手来去不也自由?”陆怀瑞看见夏晚歌又沉默不语,只能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轻言细语道,“好,既然你不想讨论此事,那这些事情都不再议,你能否告诉我那天你来寻我时为何脸色那般苍白?已然三次,你次次来寻我时,都是那般模样,走时又神采奕奕......”
夏晚歌看了眼陆怀瑞,偏开头嘟囔道:“你这话说的......”
好像她是什么采阴补阳的怪物。
不过好像也差不多,自及笄之后,月圆之时便需要补足气运,而补气运的法子......
她干咳一声没有再深想下去。
“第一次,我确实是记的模模糊糊,可后来两次,我是越来越清醒,最后一次,我确定,那不是梦。”陆怀瑞握着夏晚歌的手腕,沉眸盯着她的双瞳道,“旁的事情我可以不在意,但此事,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为何连续三个月,总在月圆之时整个人便会变成那般?那般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