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尘越回忆越是心惊，瞳孔也开始震颤起来。
察觉到他的异常，沈蕴连忙看了过去。
“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不是。”
许映尘喉结无声地滚了滚，冷冽的眉眼染上几分犹豫。
他用舌尖抵住齿关，咽下那句几欲冲口而出的话。
他不想欺骗她。
可重生之事何其荒谬？若坦言自己知晓未来种种，她可会相信？
只怕……要以为他被邪祟侵体了吧？
沈蕴见他的眉头紧得几乎能夹死蚊子，不由得也跟着蹙起了眉：“有事就说，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藏得住事儿？”
许映尘：“……”
“说不说？”
“我……”
他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沈蕴见状，倏然眯起眼睛，当即了然。
这人，怕是有事儿瞒着她。
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许映尘见她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表情……
像是要生气了。
他快速思索了一番，决定先试探一下她的态度，若能接受再说实情。
许映尘唇齿微动，却被沈蕴突然抬手止住。
“若不想说，便不必说了。”她眸色一沉，声音亦然，“我明白人人皆有秘密，我也有。”
许映尘喉间一哽。
他想跟着解释一句，沈蕴却已将视线收回。
“许映尘，以你我二人的交情，你当知晓我的性情和为人，亦当自知。”
“此事说与不说，能不能说，皆在你。”
“……”
许映尘这回听懂了。
这人嘴上说得正经至极，可那潜台词用她惯常的语气翻译一遍，分明是：
给你脸了，都和我睡一张床上了还藏着掖着，不说滚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本也不想瞒着你，只是怕你觉得荒谬。”
“荒谬？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难不成你……”
“我是重生之人。”
沈蕴：“？”
她幻听了？
见到沈蕴的眼睛因这句话瞬间瞪圆，许映尘突然笑了。
这一笑，如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清冷。
“如何，这道风浪可曾见过？”
沈蕴：“……”
不是见没见过的事儿，是她没想到……这个修真界竟然这么复杂。
凭借主魂之前在现代的记忆，她十分清楚，这世界就是一本以傅渊为主角的修真小说。
按理来说，她既知晓原著剧情又身负系统，本应是此界最大的变数。
可是……这破地方怎么还能有个重生的？
难怪书中明明写着许映尘早该嘎了，可他不但没嘎，还以雷霆手段反杀了想要谋害他的亲族，一跃跻身气运之子的行列。
原来是重生之人，失敬失敬。
沈蕴脑中念头急转，瞬间便消化并全盘接纳了这个惊人的事实。
“没见过，这风浪很厉害，你是我见过最浪的。”
许映尘：“……”
沈蕴饶有兴致地向前倾身：“所以，上一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许映尘被她这过于平静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怔。
他挑眉反问：“你……不觉得意外？”
“意外啊，我意外完了已经。”
意外了整整一分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