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跳。
他们立刻放下了一根手指,除了许映尘。
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挣扎与犹豫。
过了好一会儿,才仿佛下定决心,带着一种近乎赴死的悲壮,缓缓放下了那根手指。
此刻房间内,除了沈蕴,众人只剩下一根手指。
一局定胜负。
叶寒声的指尖轻轻搭在桌沿之处,开始思考他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根本无需担忧,因为无论如何推演,他都立于不败之地,更不必穿上那件……有违礼数的衣衫。
自然也无需为了体面,说出不体面的话。
然而,方才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语,字字句句都如芒在背,搅得他心烦意乱。
一股从未有过的戾气悄然滋生。
读书人黑化了。
“我失去元阳那夜,对方亦是初尝人事。”
话音落下的同时——
“砰!”
茶杯碎开。
所有人应声望去。
只见宋泉端坐在座位上,缓缓放下了最后一根手指。
而他身前的桌面上,茶水横流,瓷片狼藉……显然是被他周身散发的气压所震碎的。
司幽昙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一直以为,宋泉才是沈蕴的第一位。
毕竟,在那四域大比之上,她曾为他那般拼命,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他拥在一处,亲密至极。
结果……
居然是叶寒声吗?
许映尘也是同样的惊讶。
当初在擂台上,沈蕴为了宋泉对他下了狠手。
那份决绝,让他很自然地认定两人关系匪浅……至少,那份情意绝非虚假。
所以他从来没怀疑过,第一个不是宋泉。
想到这里,许映尘将目光转向了叶寒声。
对方仍是一派气定神闲的儒雅模样,全然未受宋泉碎杯的影响,甚至从容地举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许映尘的视线不由得凝滞了一瞬。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竟然能在宋泉之前与她欢好,还藏得这么深。
对这件事唯一不感到意外的人,只有月芒。
那一夜,他就站在叶寒声的飞行法器外,亲眼目睹画卷彻夜摇晃。
他不自觉地将指尖抵上心口……那时的痛楚,他还记得清楚。
不过,如今已经好多了。
毕竟……他终于能站在她身侧了。
其余种种,皆可隐忍。
……
宋泉放下最后一根手指之后,手便垂落了下去。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紧紧攥起了拳头,指节泛青。
他一直,都在极力克制。
克制着不去想象,当师姐和别人在一起时,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克制着用最温柔的模样去面对她,哪怕她刚从别人的怀里出来……也依旧在自欺欺人。
然而今日,坐在这里听到的每一件事,都像锋利的针尖,反复刺戳着他那颗心,将他逼向失控的边缘。
宋泉的眉眼间漫上阴鸷。
明明早已接受了无法独占她的事实,可当直面这样的刺激……依旧逼得他发狂。
来凤府前那两日的温存犹在眼前,他几乎要溺死在她的身体之中。
可此刻再回溯那些画面,将她拥入怀的人竟扭曲成了不一样的几张脸。
第一个,就是叶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