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夫人着急:“大师你们要去哪儿?”
“去找文冬绥,要一同去?”
施家几人皆低下头:“不不不,静待大师们归来,请大师放心。”
....
外头发生的事,裴桑意都听得见。
她听见峹百拿鲜肉饼试探她,也知自己被峹百卷回了酒楼客房,还听见了门逸之和小婴灵的声音。
奈的是,她正在这不知何处埋头奋笔疾书,根本醒不过来。
往常的惩罚都是等到夜间入睡时,今日可倒好,仙君同她玩了一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若非她察觉到眼眶发热,及时吩咐施家人搬来太师椅,又喝退他们不可靠近,只怕会当众倒下让人笑话。
笔尖落下最后一点,裴桑意捻起纸页一角扔向虚空。
桌上立刻出现一张空白的纸页。
“......”裴桑意认命地再次提笔,“仙君,这回要抄多少张啊?”
她都快背下来了。
“那施家家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明知妻弟住进施家是为挡灾,却还是容了他。
也就是妻弟没出事,出了事可也是一条性命。”
裴桑意哼哼唧唧抄书,心底有些不服气,但碍于自己人微言轻,手上动作一刻也不曾停歇。
“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了......”裴桑意抬手用笔纽挠了挠下巴。
虽然是罚与被罚的交情,那也算交情嘛。
她左右打量,四处白茫茫一片并未见任何身影,“为何仙君一次也不肯现身,至今连你是何模样也不知道,若有朝一日面对面我冒犯了仙君,那不得又罚我......”
虚空中传出缥缈不清的声音,冷笑道:“怎的越发聒噪。”
裴桑意眼眸一亮:“仙君,你来啦!你瞧瞧这漫天的纸张,可是我屏气凝神用心抄写的呢,今日......”
那声音打断她话头:“今日?还有脸提今日?”
裴桑意眨眼愣神。
她为何没脸提今日?
她可太有脸了。
“仙君,话可不是这样讲的,施家作恶在先,我明白,不该仗着有灵力便对寻常百姓使,可他就没么?
若今日仙君非要说他们没,那我高低离了此处也要再去罚一罚他们,反正也要抄书,权当温习学问了。”
大概是裴桑意油盐不进的模样噎住了不知在何处的仙君,虚空中静谧一片。
半晌:“裴桑意,你本不该有灵力的。”
裴桑意点头:“我知晓的,”她耸耸肩,“但是甩不掉我也很困扰啊,因着这莫名其妙的灵力我爹娘都不要我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既如此就多抄一册书卷吧。”
仙君薄怒的话语之后,便是厚厚一卷书册凭空砸在桌案上。
裴桑意后悔不迭:“仙君,仙君!我知了仙君!能换卷薄些的书册吗?这抄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去啊。”
虚空中一双紫色眼眸紧盯着抓耳挠腮的裴桑意,闭了闭眼,半晌才睁开,只看了一瞬便又闭上眼。
怎的会是这般模样?
聒噪、爱哭、笑得能瞧见满口白牙,还爱替人出头,没心没肺头脑简单,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都能被旁人看出来。
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忽地,生自天地的链条绷紧,痛感从手腕和脚踝传遍身体各处。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
天道:“你越界了,是想你这缕元神及神力彻底消失?”
裴桑意:“对了,仙君,你可知道审判上神?她是男是女呀?真如外界传闻那般凶恶谁挡杀谁吗?可怨鬼文冬绥却说她是好上神,你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