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月圆1(2 / 2)

“只是什么?”

阿茶没正面回答这个只是,颇为郑重地把雁回拉到门外,沉声道:“雁回姑娘,往后你帮龙主找齐身体,需千万留神。龙主此时身灵力,需要旁人照拂一些……”

雁回一脸疑惑,打断他:“谁说往后要帮他找齐身体?”

阿茶反倒更加困惑:“你不是一直与龙主一起吗?”

还不等雁回讲清楚自己与妖龙毫不相干,屋里忽然一阵响动,他们正在讨论的那人拉开了门。

阿茶大喜过望:“龙主!你醒了!”

雁回见他出来,立马闭了嘴,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和扶在门框上的手。这人看起来依然虚弱,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德行,但眼睛格外地亮,比起前些天黯淡又漠然的眼神,此时简直亮得摄人心魄。

天曜只看了雁回一眼,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对阿茶简短道:“流火珠。”

阿茶喜出望外,连走带跑地去拿来了流火珠,眼巴巴地看着天曜如何修复。天曜倒不说废话,拿过碎成一地的流火珠,稍稍催动灵力,碎片便笼罩在了金色的氤氲里。

雁回也有些好奇地凑近去看,刚把头探过去,天曜就往旁边让了一些。雁回乐得他体贴,瞧着金色与火红的光芒交织,煞是好看。凑得又近了些,鼻端忽然闻到了一缕似有似的甜香。

雁回一愣,不确定气味从何而来,下意识抽了抽鼻子,刚闻到,天曜便不着痕迹地侧身往旁边挪了挪。

这下雁回明白了:是那蛇妖说的所谓龙气。

她抬头看向天曜,那人神情平静,四周有金色氤氲缭绕,似有神性。

半盏茶的工夫,氤氲散去,露出了恢复如初的流火珠。

阿茶颤抖着拿过流火珠,几乎千恩万谢,捧着那宝贝就往外面冲去了。

雁回正要追出去,看看阿茶要救的是何等人物,才转身,身后就叮叮哐哐一阵响。她一回头,方才还似有神性的小骗子倒在了地上,手边倒了一张桌子和几个瓶瓶罐罐。

眼见着他支起上半身都费力,雁回却没动,等他开口。天曜努力一番也没攒够力气爬起来,抬起头来,神色自若,望着雁回道:“劳烦,扶我起来。”

雁回给他骗得心生戒备,如今听他一句话心思就要转几道弯。她抱着手臂,缓步走过去,几步间把人看清楚了:手脚力,犹在颤抖,看起来是真的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没有立刻扶他起来,雁回蹲下,有些居高临下地歪头看他,道:“你不是才吸收了龙骨吗?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天曜费力地喘了口气,垂下眼帘,轻声道:“我饿了。”

雁回瞪了瞪眼,有些啼笑皆非。这几日天曜吸收龙骨吸收得轰轰烈烈,阿茶不敢往他边上凑,雁回自己粗枝大叶,倒也没想起床上那妖龙还是个凡人。她放下戒备,把人扶起来重新送回床上,又去厨房给他拿了些吃的垫垫肚子。

看着他安静吃完,雁回这才开口道:“你不打算给我解释点什么?”

天曜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平静道:“你心口有我的护心鳞,不会有事。”

雁回下意识抬手放在自己心口,那里先天心脏残缺,但如今还健康活泼地跳着。

“素影要制的龙鳞铠甲,缺了护心鳞便是件废物。她在扒我龙鳞的时候,我用剩下的力气把护心鳞抽了出去。”天曜点了点雁回心口,“它落在了这里。”

雁回不知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顿了顿才问他:“那你为何先前不说?”

“以你的性子,说了你也不会跟我去取龙骨。”

这小骗子狡诈之余竟还十分诚实,几乎是把自己的黑心都挖出来给你看了。没瞧见之前恨他恨得牙痒痒,如今他坦诚相告,反而让人觉得他坏得不算让人太难接受。

自醒过来,他眼神就常常避着雁回,像是当真有些愧疚似的。

雁回看他垂着眼,显得睫毛又长又密,配着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仿佛也被他用睫毛扫过,暗暗地发痒。鬼使神差地,雁回单手拂过他脖子,掐着他下颌两边,强迫他抬起了头。

此举格外失礼,天曜抬手便抓住她手腕,将这人的手拉开了一段距离,眼神冰冷,问她:“你干什么?”

雁回甩开他,捏捏手腕,也回敬以冷冷的眼神:“看你这个没心没肝的究竟对我有没有一点愧疚之情。”

僵持片刻,雁回软了态度,道:“算了,你的护心鳞救我一命,我本就承你恩情,你几次骗我又捅我两剑,如今就当还你了。”刚打算起身离开,却让人抓住了衣摆。

“抱歉。”

雁回颇为意外地上下看了他好几眼:“你竟然也是会道歉的?”

天曜抿了抿嘴,抱歉二字说出口后,之后的话便顺畅了:“我本不欲欺你,只是我有私心,非你帮我不可。自从我龙魂得以解救,在此已经等待了十余年,难得有此机会,我不愿放过。”

雁回略一思索,道:“你解封龙骨需我的心头血,便是需你自己的龙血。你先前是个凡人之躯,若我不在,你便始终法拿到龙骨,可是如此?”

天曜抬眼看她:“正是。”

雁回被他的灼灼目光看得心虚,不合时宜的怜悯之心又悄悄浮上来了:他遭逢此劫,自然是又恨又急,本以为素影行事太绝,断了他拿回身体的念想,然而希望自己送上门来,又怎能不竭尽心思去实现?

雁回一看他,难免就联想到他身为灵龙却屈居于这小山村,还每逢月圆之夜承受一次扒皮抽筋之痛,恨意滔天却希望渺茫。越想越觉得可怜,雁回只好紧急掐断了自己脑中不合时宜的演练,还默念上了清心经。

天曜将她挣扎神色尽数收入眼底,雁回正心乱如麻时,他往前挪近了一些,轻轻扯了扯雁回的衣袖。

“雁回,与我一同去取回龙角。”

雁回闭着眼默背清心经,闻此一言忽然睁开眼睛,斩钉截铁道:“不行!”

天曜表情一滞,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为何不行?”

雁回烦躁甩开他:“你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可怜,但此行凶险,恕我不能奉陪。更何况你已经拿到了龙骨,往后你养养身体,随便割一刀便是龙血,还找我做甚?”

天曜闻言并未反驳,只是仍旧拿那对黑色的瞳仁盯着雁回,态度并松动之意。

如此雁回也只好装聋作哑,起身掸掸衣摆,道:“如今你龙骨拿到了,流火珠也修复了,打算什么时候与我去捉鸡?”

天曜在这村子里生活十年,日日都惦念着自己封在后山的龙骨。如今龙骨归位,倒也像是预示着他该离开了。

萧家老太年纪大了,总有寿满天年的时候。如今病灾,寿终正寝,其实也算是福分。

更何况天曜与萧家老太这场情分本身就是偷来的,拿了龙骨,天曜便得起程离开,从此再瓜葛可言,萧家老太活着还是死了,对他而言又能有什么影响。

只是雁回看着那没心没肝的妖龙抱着萧家老太的遗体静静流泪,一时也说不出刻薄的话来。

两人为萧家老太办了场简陋的葬礼,因着各有心事,拿来两壶酒,他们竟毫芥蒂地对饮起来。

“有时我真看不透你。”雁回醉眼朦胧地看着身边的人,“说你冷血狡诈也不是,说你重情重义也不是。”

天曜默然,半晌才道:“有什么分别吗?”

“你说没有便没有吧。”雁回摇晃着酒壶又与他碰了碰,继续道,“虽然你对我多有欺骗,但我可怜你身世凄惨,也就不与你计较了。只是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天曜偏头看她:“什么?”

雁回揽过他肩膀,颇为痛心道:“你都被肢解成这样了,怎么还活着啊?”

天曜定定地看她醉意朦胧的样子,面上并一丝感怀,些微的醉意被眼里的冷静划了个稀烂。他凑上前去,在雁回耳边轻轻道:“为了遇见你。”

雁回喝多了酒,好似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但二人离得如此之近,一呼一吸都在交缠。雁回晕晕乎乎地瞧着天曜那张颇合自己心意的漂亮皮囊,嘴里只道:“真是喝多了……”随即倾身,吻在了妖龙凉薄的嘴唇上。

天曜似乎没料想到如此发展,眼里显而易见地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了然了,也不推开雁回,任她予取予求地吻了一阵,事毕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醉晕过去的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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