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出一声剧烈的咳嗽,裹着棉被的尚玉京趴在床边,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屋外谈情的白玄衣听见动静立马松开夏青的手跑了进去,一推开门脸都绷紧了。
“乱动什么,躺好!”
尚玉京靠回床边,冷的直哆嗦,他抓着被子的手都泛着白色,力的躺了下去。
白玄衣掐着尚玉京的手腕,面表情的松开,但尚玉京还是看见他藏在袖子下握紧的双手。
“还能自由的活一段时间,我已经很知足了。”
尚玉京轻笑一声,倒是一点也不惧即将的死亡,他泰然自若,比白玄衣看的要开。
“知足个头!我真想用沈淮萧的命来换你的命!”
“哪有那么简单。”
尚玉京见他气的咬牙切齿,不由安慰道:“能有你这一知己,这辈子足矣了,若非有你在,十年前我便已经是个死人了,哪里还有今天的我。”
“你住嘴!”
尚玉京老实闭嘴,时间越往后,他醒来的时间也越短,而且醒来身子也乏的厉害,还得时刻注意保暖,不慎染上风寒只会加剧他的病情。
他觉得这样真的挺累的,可是爹娘还没见着,他想见他们最后一面,可又担心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又不忍了。
这就是有人有失吧。
“如果我走了,倒也不必再打扰你们了。”
“说什么话,这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尚玉京你再见外我抽你啊!”
尚玉京拉了拉被子,歪着脑袋:“三公主还来吗?”
“怎么不来,赶都赶不走,你说她图什么,图你快要死了?”
尚玉京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有明确拒绝过三公主,但她依然还是天天来,并且就在他们隔后门买下了农宅,哪怕他说了重话也依旧不为所动。
“图你这张脸好了?”
尚玉京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坑坑洼洼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烙印一同消失不见,如同新生的肌肤那样光滑。
白玄衣用了上好的药材捣磨成药膏,日日敷在脸上,一连一个月下来,伤疤悉数消失了。
“你呀你,本事不大,倾心于你的人可真不少!”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有些困了。”
白玄衣也不在打趣他了,转身出去叫点清把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又迫使他喝了小半碗的药膳才肯放过他。
他吃的药膳都是用五百年以上的人参,这命全靠这参吊着。
白玄衣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尚玉京,眼里的愁快要溢出来了,数治病的法子从脑海里闪过,但遗憾的是一件有用的也没有。
一只温暖的手牵上了他,他还没回头,身旁的人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
“玄衣,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白玄衣深深叹了口气,搂着夏青苦恼的离开。
尚玉京忽然睁开了眼睛,这儿已经完全湿润了。
尽管他早已知道自己会死,可面对这些朋友时他依然不舍。
“玉京怎么样了?”
云旖神情自若的捧了盆红花放在院子的花圃里,这儿原先是块菜地,如今都已经被三公主的话堆满了。
白玄衣说:“还能怎么样,身体越来越差了呗。”
云旖沉默了一瞬,又继续的去摆弄她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