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睁开眼将视线投向楼梯，艾森正露出半个脑袋畏畏缩缩地朝下查看。
他摊了摊手：“是的，已经走了，从现在开始，克斯兰德街091号就是大作家郝文.因斯的家了，你作为暂住人员，每个月需要给我支付二十五镑的租金。”
艾森对于郝文随口的调侃已经十分习惯，漫不经心地下楼走到长桌旁，重新拿起《龙与剑士》翻看：“要我给你占卜吗，郝文先生。”
郝文一愣，回答道：“关于生命安全的？”
艾森摇摇头：“不，关于你能赚多少钱……我记得在克劳德的宴会上我就说过，我并不能一直对生命进行占卜，那很危险。
“嗯……不过我可以再为你占卜一下你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郝文：“？”
“谢谢了。”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不期而遇，占卜命运就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更何况，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赴约而已。”
“赴约？”艾森来了兴趣。
郝文点点头：“我和世界有个约会。”
艾森：“……”
“走吧，艾森，我们去调查。”郝文拍了拍艾森的肩膀，随后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艾森又一次将书合拢，扔到长桌上，跟在了郝文身后准备出门。
“等等。”郝文忽然说了一句。
“怎么了？”
他没有理会一脸疑惑的艾森，攀上楼梯，从二楼拿下了那本《蒸汽技术从入门到精通》，翻开后扯了几页下来，控制着纸张漂浮到墙壁的煤油灯火焰上，将它们烧成了灰烬。
随后握着灰烬，将艾森驱走，把它们撒到了地毯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口道：“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虽然无法防止某些人用其他特殊方法进入这栋房子，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你真是个天才，郝文先生。”
“叫我郝文就好，艾森。”
……
郝文刚出门没多久就在市政厅的雕塑前遇上了一脸嗤笑的乔伊克。
难道我真的和他有缘？怎么在哪儿都能碰到这个前同事。脑海里想法闪动间，乔伊克已然是兴奋地迎了上来：“郝文先生，你怎么在这？”
郝文一脸无奈：“叫我郝文就好，乔伊克。”
乔伊克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刊物举到胸前：“纪念版，我买到了……这是你原来的家。”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话。郝文腹诽道，但对于这位前同事兼前舍友的性格他已经十分清楚——外表严肃内心闷骚甚至带了些暴躁。
嗯……很有趣的一个人。
郝文没打算告诉乔伊克他已经住进了091号，否则恐怕以后每天清晨都会被这位狂热粉丝的敲门声给惊醒。
“这附近最近一个月好像死了几个人？”郝文问道。
乔伊克毕竟是市政厅的工作人员，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套出一些消息。
只是……这里连续死亡了三个人，还都是很诡异的死法，为什么蒸汽会在市政厅内的负责人没有向上报告？
没等他多想，乔伊克就已经回应了他的问题：“死人？提尔斯城每天都有人去世，先生。”
他不知道？！还是我的表述方式有问题？
艾森在这时候向前走了一步，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乔伊克先生，我是郝文先生的助理，你可以叫我艾森。”
“助理？”
“嗯，主要负责帮助郝文先生收集各种奇闻轶事，以为先生提供灵感。
“我们最近听说在离这里不远处的091号楼栋中连续死了三个人，还是在一个月内，先生和我都很感兴趣，想来这里看看。”艾森信口胡诌。
郝文在一旁默默看着，乔伊克将手中的刊物下垂，用另外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下颚，片刻后回应道：“或许只是我不知道。这种事通常是执法队和户籍部负责，前者负责调查并追捕凶手，后者则是将死者剔除户籍系统，这样才能维持城市的正常运行。”
“嗯，正是有这些部门维持城市运行，我们才能正常生活。”郝文不介意当一个捧哏，“乔伊克，你平时会经常逛街吗？”
“逛街？当然不会，只有有事的时候我才会从市政厅里出来。”乔伊克回应道。
如果是这样，乔伊克不知道091号发生的事情也算正常，想到这里，郝文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乔伊克，你可以帮我在市政厅内找到意外死亡三人的暂住证吗？或者上面的信息也可以。”
乔伊克狐疑地扫了眼郝文：“先生，这算是其他市民的私人信息，这……”
“我是个作家，推理小说作家。”见乔伊克有些犹豫，郝文继续说道，“或许我可以帮执法队解决这个问题，嗯……当然别抱太大希望，因为推理小说总是会预设结果的。”
乔伊克仔细思索了十多秒，又看了看手中的刊物，最终是咬咬牙回答道：“可以，但我只能找到你所说三人的姓名以及登记职业……其他的属于市政厅机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向外透露。”
“已经足够了。”郝文点点头，笑了一声。
直接调用市政厅内的蒸汽会成员来获取三人的信息是更加便捷的方式，但郝文并不想这么做……这是有风险的事情。
乔伊克抬头看了眼天空，烈阳已经倾斜，他开口说道：“已经下午了，我会在晚上六点之前调查清楚那三人的信息，不过……我要去哪儿联系你？”
晚上六点就能知道结果，这位前同事办事效率令人敬佩啊！
“我会和艾森在那边吃个下午茶，你随时可以过来。”郝文指着091号旁边的一家装潢精致的餐厅，轻声说道。
“好的。”乔伊克点点头，朝着市政厅内走去，郝文还听到他似乎在嘀咕着：“要是霍廉在就好了，他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
郝文：“……”
他掏出怀表打开扫了一眼：下午三点二十二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