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小意狠狠的点点头,他是真的快要累死了,“那小意去睡觉啦,尸王叔叔也要好好休息哦!” “嗯。”夜辰轻声回复道,在苏小意颠颠的跑开之后,夜辰微微松了口气。 这小僵尸能安然无恙且把鸢儿带回来,着实让夜辰刮目相看。 旋即,夜辰微微低头,望着怀中的苏璃鸢,不知觉的将怀中的苏璃鸢搂紧了一分。 “夜宫主。” 且就在这时,山鬼也准时的回来了,没有一丝的拖拉。 夜辰方才一直没有离去,便是在等她。 山鬼在回来之后,四只僵尸跟在她后面。 夜辰见状,便知晓了——这场战斗,终究是出了些意外。 不过—— “人带回来了?” 夜辰更关注这件事。 四只僵尸听着夜辰的话,赶紧将雪舞押了过来,这帮低等僵尸手脚还不灵便,粗鲁的动作拧痛了雪舞,雪舞不爽的呵斥道:“你们这些杂种僵尸,就不能轻点吗!” 本来就剩一只胳膊了,还被这么拧,倘若姐姐在,她哪里会受这么大委屈? 然,听了雪舞这话后,夜辰却忽然皮笑肉不笑的动了动嘴角道:“本座劝你少说两句,这几只僵尸因为你而失去了两个同伴,本座正想着如何补偿它们呢,你再乱叫,本座便让你和它们结契!” 结契!! 雪舞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居然想让她给这几只丑陋的僵尸做老婆?简直丧心病狂! “你们这帮混蛋,绑架了我还如此不讲理?” “那你绑架鸢儿的时候,可曾讲过理?”夜辰扫了眼苏璃鸢这湿得彻底的身子,锋利的獠牙暴露着,话语如同警告一般:“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对鸢儿做了什么,若不是她体内已经融合了火元素,根本承受不住你这般灼烧。你该庆幸鸢儿她没事,否则——本座不介意你被这里的魔类轮一遍!!” 魔类和人类没有什么讲究,夜辰想祸害雪舞,也是分分钟的事。 雪舞双眸落在这只僵尸身上,惊慌与恐惧充斥着雪舞的内心。 雪舞只想知道…… 只想知道姐姐在哪儿…… 她不想待在这里,她不想这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 姐姐……救我!! 玄阳宗,牢房外。 怜墨如同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心忽然猛烈一颤。 一阵乱流,一阵惊慌…… 雪舞…… 怜墨从潮'湿的地面上坐起,满头大汗。 一旁的赫连月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在怜墨回来之后,不仅眼睛被封印了,整个人也变得恍惚起来。 乍一看,倒也有几分让人心疼。 但是,说真的—— 她们该!! 心疼她们,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苏璃鸢了,太对不起被捆在这儿的自己了? 切!让她恍惚去吧,恍惚到最后怀疑人生自尽才好! 然,怜墨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赫连月在干什么,满脑子都是十年前的那一幕。 在她接到消息迅速朝着事发地跑去之后,看到的只有一个孩子倒在血泊之中。 血…… 四处都是血…… 一个白衣小女孩站在血泊之中,血腥沾满了她的衣裳。 但是,那小女孩却在笑。 开怀的笑! “死了……”她兴奋的道,“你终于死了。再也不会有人集结整个家族的孩子用小石子砸我了,因为今天……我还了你一个大的!你有本事睁开眼睛看看啊,你砸了我这么多年,那些小石子加一起有没有这个石头大!” “雪舞……” 那一刻,怜墨就站在雪舞对面。 听着嘈杂声和议论声。 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她是个疯子,是个祸害,必须把她逐出闻人世家,否则她将成为闻人世家的灾难! 雪舞没听这些人说什么,什么都没听。 但是,在砸死这个人之后,雪舞却不知觉的流泪了。 委屈。 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这人死了,但是,她却一点都不痛快。 “人死了,能改变什么?能让我摆脱废物这个称呼吗?能让我得到一丝尊重吗?什么都不能。我依旧是个废物,我依旧是个被人唾弃被人否定的废物……” “雪舞!!” 雪舞的哭喊声、咆哮声,字字句句都击打在怜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字字戳心。 怜墨同样喊了出来,那一刻,她真的不怪雪舞杀人有什么错。 她只看见了,雪舞在哭,在撕心裂肺的哭。 怜墨顾不得族人的闲言碎语,迅速上前跑了两步,冲过去。 下一秒,紧紧的拥抱住雪舞。 雪舞身上的血迹不知觉的蹭在怜墨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族长袍上。 “姐姐……” 雪舞只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将她越拥越紧。 耳边,只传来了一声亲切的低语:“就算全世界都否定你又怎样?你还有我……我肯定你!” “……姐?!”雪舞难以置信。 只听怜墨笑了笑,继续道:“在我眼里,我们家雪舞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存在,之前姐姐太忙了,没发现有人集结起来欺负你,不过从现在开始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从今以后,谁欺负你,我就让他去死。” 不管对方是谁。 不管发生了什么! 只要有人欺负她的雪舞,惹雪舞哭,那个人就该死! 是呵……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闻人怜墨那么不讲理了? 嘛…… 也罢…… 这个世界何时和她们讲过道理? 如果不是长期的歧视,雪舞会杀人吗? 雪舞说得没错,那个被砸死的孩子,就是该! 所以…… 停止吧。 那些不曾了解过实情便开始斥责她们的人。 那些一心认为她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人。 那些认为她的人生毁在了她妹妹手里的人。 结束吧…… 全都给她结束吧。 为了雪舞,她心甘情愿不讲理,她就做一个不讲理的混蛋怎么了? 她就是想让欺负她妹妹的人都去死怎么了! 怜墨心想着,忽然笑了出来。 那突如其来的冷笑把一旁的赫连月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妹妹丢了,她也跟着疯了吧?! 而不多时,便见怜墨离开了牢门处,消失在了赫连月的视线里。 …… 前方,便是玄阳宗。 此刻已是深夜,欧阳震怕是已经睡了。 纵使不睡,也不可能在大殿内了。 怜墨心里隐约做出了判断,旋即朝着欧阳震的殿走去。 寝殿…… 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么多年了,怜墨从没恐惧过什么。 直到—— 被那突如其来的老太太封印了赤血瞳,绑架了雪舞。 若说这是一场灾难,那这场灾难,来得也太突然了。 怜墨深深叹了口气,僵直的站在寝宫外。 昂着头,仰视着那高大辉煌的寝殿。 其实,她都懂。 那老太太说的一切,她都懂。 特别是那一句—— “孩子,老身劝你一句,莫要成为下一个欧阳珣!” 那老太太的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重现,反反复复敲击着怜墨的心底。 一遍又一遍回荡着。 “怎么一直在门外不进来?” 然,就在怜墨忐忑不决的时候,一道严厉的声音已然出现在她耳边。 是欧阳震! 怜墨惊愕的抬头,果然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眼前的欧阳震高大且威严。 并且,还带着一丝恐怖。 而欧阳震也察觉得到她的惶恐。 这惶恐,在他看来莫名其妙,如果连她都会感到恐惧,那岂不是…… “老实告诉本宗,发生了什么。” 他能看得出来,绝对是出事了。 难不成是…… “是苏璃鸢跑了?” “没有!” 怜墨立刻回复道,如果让他知道苏璃鸢跑了,那他定会立刻杀了她! 旋即,怜墨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是这样,刚才夜辰那边派来了几只僵尸,企图救走苏璃鸢,属下与他们争斗一番,他们这才没有得逞……但是……” “但是什么?” “雪舞被他们挟持了,且还有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老者,封印了属下的赤血瞳。” 这是事实。 赤血瞳被封印的事,她瞒不住。 然,欧阳震在听闻这事之后,着实惊了。 竟还有人能封印怜墨的赤血瞳?! “什么人封印的?!” “属下不知,但是……属下想救雪舞回来,他们不会好好对待雪舞的,在他们那里多待一刻,对雪舞来说都是灾难!所以……所以……” “所以来请本宗帮你救回你妹妹?” “……嗯。” 怜墨应着,面对着眼前的欧阳震,她明显感觉得到,她之前的傲气和从容全然消失了。 但对于这件事,欧阳震却觉得十分有趣。 他很感兴趣! 旋即,欧阳震稍稍俯身,大手缓缓下移,轻轻触碰着怜墨的下颚。 怜墨心里一慌,本能的想躲。 “你若是躲了,本宗可就没法赐你救你妹妹的能力了。”欧阳震的头不知何时移到怜墨耳边,在怜墨耳边低语着。 怜墨感受得到,那一阵阵喷洒在她精致锁骨上的热气。 怜墨不由得抿了抿嘴,身体控制不住的在颤抖着。 她知道…… 她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是,她真的下定决心走出这一步了吗? “别躲。” 怜墨只听着欧阳震继续低声说着,大手轻轻捏着她的下颚。 怜墨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没有再动。 “乖,就是这样。”欧阳震满意的道,话语中满是宠溺,“想要力量,直接跟本宗说就是了,扭扭捏捏的可不像你的作风!直接告诉本宗,你想要哪一种,是想要本宗对你白嫩的脖颈轻轻一下,然后你也变成本宗的同类,还是……跟本宗结契?结契之后你依旧是个人类,但本宗却可以给你全部!” 他说的是…… 全部力量!! 结契…… 结契岂不是就意味着,意味着她要做那种事? 然后,像苏璃鸢和夜辰那样,在僵尸界缔结夫妻关系。 从此以后,她便是玄阳宗宗主的结契夫人! 这是何等的地位? 可是……怎么可能? 欧阳震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她?! “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本宗,本宗可是喜欢你很久了,今日你主动上门,本宗便表态了而已,你不要这样一脸拒绝的模样,本宗可是会伤心的~” 但是,怜墨没有回答。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话已出口,她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欧阳震寝宫门口,她还有选择吗? 是成为僵尸,还是和他结契? 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要彻底的牺牲! “怎样?做好决定了吗?”欧阳震甜蜜的笑着,等着她的回答。 “嗯,结契吧。” 这话,怜墨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仿佛在说出这话之后,她已然给自己选择了终结。 这一夜对她而言,无疑是末日。 但伴随着那无可言喻的痛苦和绝望的,却是一股强势而陌生的力量。 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 恍惚中,她感觉到他在舔'舐着她的面颊。 欧阳震察觉到她眼角滚落下的泪珠,眯缝起双眸,不爽的道:“怎么?不愿意吗?” “没有。” 该忍的,怜墨都忍下了。 她只想要那巅峰般的力量。 她只想把她妹妹带回来。 仅此而已。 “告诉本宗,为什么哭?” “稍稍有点痛……仅此而已。” “哦?那为什么不告诉本宗,本宗在成为僵尸之后,可还从未碰过女人呢!而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又如何?! 难不成她该庆幸吗?! “小家伙,你要听听本宗的故事吗?本宗没成为僵尸之前,也曾是个幸福的人,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欧阳震解释着,“只是那个老头子太可恨,把本宗变成了僵尸,想要控制本宗,让本宗掌控龙凌国!然后,本宗在成为僵尸之后……你要不要猜猜,本宗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那本宗就告诉你——本宗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咬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哈哈哈哈!你说,本宗是不是很冷血?!” 然,怜墨却仍旧没有回答。 他说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不清楚。 也没兴趣清楚。 怜墨轻轻闭上眼睛,再没有一丝的动作。 一切随他。 反正,从这一刻开始,她便是他的人了。 只是,突然间,怜墨竟羡慕起苏璃鸢和夜辰来,同样是结契,他们却像一对真正的夫妻!